第五十章(第2/6頁)

徐徒然當然不會認為,那金香樹學院會是什麽“傳銷組織”。

原因很簡單。

就在她將屈眠拿出的那張入學邀請函翻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上面的斑斑血跡。

像是梅花一般,稀稀落落地點在紙張的內側裏。血跡的中間,歪歪扭扭地寫著幾行字,大致就是在通知屈眠在規定時間前前往學校報到,巧的是,最後的報到期限,就是今晚淩晨三點。

此外,學校的詳細地址,則完全被血漬糊住,看不清楚——不管從哪個層面看,這都不像是張正經的入學邀請函。

而且正常情況下,人收到這種東西,不論是否當真,總該先是覺得怕和怪,而後才是其它情緒。

可屈眠。他話裏話外,只有對那個“傳銷組織”的義憤填膺,似是根本沒察覺這張邀請函本身有多詭異。

徐徒然與楊不棄對視一眼,將那張紙攤開來推到屈眠面前。

“誒。”她敲敲桌子,“你再看看,能看清這上面的學校地址嗎?”

“能啊。怎麽不能。”屈眠莫名其妙,“這不寫得很清楚嗎,香樟路23號。”

“23?”徐徒然道,“就一個入口?”

“是啊,上面就寫了一個。”屈眠不解眨眼,“38號嘛。”

徐徒然:“?”

“到底是幾號?”徐徒然懵了。

屈眠再次看了一眼邀請函,一臉茫然:“我剛說了呀,46!”

徐徒然:……

你買彩票呢一次一個數?

很顯然,眼前的屈眠某個層面上也已經不對勁了。看到的門牌號都變來變去,自己還茫然不知。徐徒然無奈地拿出手機將他剛才說的三個數字記下來,剛想再問什麽,一旁楊不棄似是想到了什麽,忽然放下了飲料杯。

“我大概知道什麽狀況了。這事要不交給我處理吧。”楊不棄按住一旁徐徒然的手,正色看向屈眠,順手收走了他手裏的邀請函,“我有一個朋友,是專門對付這類傳銷的警察。我現在聯系下他,你等等就跟著他走,可以嗎?”

“警察?”屈眠微微瞪大眼,“可我之前報過警了,沒用……”

“我這個朋友不一樣。他是專業的。”楊不棄語氣堅決,“我現在就讓他來接你。你接下去聽他的安排就行,今天晚上哪裏都不要去,明天天一亮,我來接你,送你回家。

“回去之後,你就認真備考,不要再想這些事了。那個女孩的事情,會有專人負責的。”

或許是因為有之前的交情在,屈眠聽他說得篤定,逐漸冷靜下來,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楊不棄收好那張入學邀請函,當著另外兩人的面打了個電話。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個穿著黑色長風衣的男人左顧右盼地走了進來,匯合後和楊不棄簡單交流兩句,帶走了屈眠。

“那人好像就是慈濟院的吧?”徐徒然等兩人走遠了才小聲道,楊不棄點了點頭,“嗯。他會催眠。主要是為了控制住屈眠,讓他今晚不要亂走……”

徐徒然好奇瞟他一眼:“你知道那學校是怎麽回事了?”

“不算完全知道,但有方向了。”楊不棄扯了下她,“先回慈濟院,路上和你說。”

徐徒然無所謂地點頭。跟著一路到了停車場,直到坐進車子裏,方聽楊不棄道:“屈眠說的那女孩,她情況暫時不好說。但他自己,肯定已經被可憎物盯上了。”

“我比較在意的是,那可憎物和金香樹到底什麽關系?”徐徒然扣上安全帶,狐疑擡頭,“我在那學校讀過。它的地址不在香樟路。”

香樟路就在本市,而她讀的那個學校在外地,差得可遠。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就是金香樹學院本身。你讀的那個應該是能力者安排好的替身學校,真正的學院實際是個域,一直處在被控制的狀態裏……”

楊不棄嘶了一聲,似是在思考該如何更清楚地解釋這件事:“坦白講我對它所知不多。我只是在資料看到過,而且看的還是六年前的舊資料。它那時候還叫大槐花……”

所以之前聽到什麽“金香樹”的,他還一直沒反應過來。

徐徒然:……

啊?所以算是怎麽回事?我其實是大槐花中學畢業的?

好歹頂著個“貴族女子學院”畢業的人設蹦跶了小半天,陡然得知學校原名的徐徒然瞬間有點傻眼。

“呃,不要在意細節。起碼你讀的那所學校資質齊全……”楊不棄噎了一下,果斷轉過了話題。

“是這樣的。我不知道朱棠和你講過沒有。有一些非常強大的可憎物,能力者實際是沒有辦法進行完全壓制或封印的。而想要控制這種可憎物,只能選擇‘制衡’。其中一個辦法,就是常駐它的‘域’,並借由秩序能力者和規則紙,在域中另外創造出規則,從而達到限制可憎物活動的目的,形成一種長期又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