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4/4頁)

只見徐徒然的眼睛充血得可怕,從瞳孔到眼白,全部變得鮮紅一片,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來——和徐徒然關系較好的蘇穗兒都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顫聲問她什麽情況。

徐徒然尷尬地笑了下,沒有說話。旁邊楊不棄倒是冷冷地開了口:“還能因為什麽,這家夥,剛才想去看那東西的臉,沒瞎算好的——你過來,眼睛睜大。”

他掌心湧現出白光,溫和地覆在徐徒然的眼睛上。於老師在一旁看著,一時竟不知該擺出個什麽表情。

真是個怪女孩——他默默地想到。你說她不要命吧,她為了保命什麽鬼點子都想得出來;你說她要命吧……

但凡有點危機感的正常人,誰幹得出這種事啊?

思緒回籠,於老師瞟了眼旁邊正和蘇穗兒說話的徐徒然,暗暗搖了搖頭。就在此時,走在最前面的楊不棄,忽然停下了腳步。

“找到了。”他低聲說著,維持著開門的姿勢,目光落在房間那頭的另一扇房門上,“那個被上鎖的房間,就在這兒。”

只見眼前,赫然便是他們之前躲藏過的那間屋子。“它”留下的血腥味至今沒有散去,不過目前看來,“它”並不在附近。

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凝重起來。計劃的第二步也完成了,接下去就是最為重要也最為危險的部分——

將房間裏伴生物放出,並引入於老師的“獨立空間”內。

於老師深吸口氣,率先走上前去。他在對面的門板上摸了一下,回頭道:“這裏可以不用畫標記。直接用隨身帶的那個就行。不過這扇門……是該怎麽開?”

楊不棄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徐徒然好奇跟上,看見楊不棄低頭對著門鎖研究了一會兒,抿了抿唇。

“這個封印,我在……在資料裏看到過。”他低聲道,“需要灌血開啟。”

他見徐徒然又湊近了些,便指給她看:“你看這裏,有凹痕……血流下去,正好繞一周,就行了。”

徐徒然恍然大悟地點頭,想起先前聞到的血腥味,一下明白過來:“難怪當時有聽到有潑東西的聲音。”

現在想來,應該是“它”在將血往門把上倒。

楊不棄點了點頭,將徐徒然往旁邊推開些許,旋即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小刀,對準了自己的手腕。

徐徒然愣了下:“喂,你幹嘛?”

“放血啊。”楊不棄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剛才不是和你說了,這個需要血來開嗎?”

“那也沒必要用你的血啊。”徐徒然皺起眉,將他手中小刀奪了下來。

……不然呢?用你的嗎?

楊不棄微微張開了口,轉念一想,這還真像是徐徒然會做的事,立刻便要阻攔。沒想話還沒出口,就見徐徒然打開了自己的斜挎包,從裏面稀裏嘩啦的倒出一堆紅筆。

“這是‘它’弄出來的封印,為什麽要用你的血來開?”徐徒然理直氣壯,“先試試這個紅筆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話再去外面抓個活的……做人呢,不要那麽莽……”

楊不棄:……

我莽……算。

他克制地閉了閉眼,終究沒再說什麽,另一邊,徐徒然已經拿著支紅筆,嘗試著在往門把上塗了。

書寫用的水筆,按理說很難在金屬上面留下痕跡。然而這些也不算普通的紅筆——那些血管般的筆芯,總給人一種仿佛一用力就會爆開的錯覺。

水墨落到門把手上,如同濃稠的液體般流淌開來。徐徒然抿著唇,仔細地沿著楊不棄指過的凹痕塗了一圈,試著碰了下門把手,明顯感覺到門鎖的松動。

“這法子可以。再多塗一些應該就能打開了。”楊不棄沉吟著點頭。身後的老大扛著門板上來,將繪著標記的門板放在了旁邊。

“等一下除了幾個燈級,還有老大,其他人都走開。”於老師咽了口唾沫,道,“如果你們不想和這個伴生物被關在同一個空間……”

“伴生物總比‘它’好對付。”徐徒然卻道,“我們將‘媽媽’放出來,‘它’肯定會有所察覺。到時候若追過來,留在空間外面的人反而危險。”

……這倒也是。

於老師抹了抹額頭,糾正道:“行,那你們記著,一定躲在靠近標記的地方,標記能夠給你們一定的掩護……”

在場的多是仁心院的人,對他的能力十分了解,楊不棄也曾接觸過梅花公寓的獨立空間。他這番話,實際就是對徐徒然說的。

徐徒然點頭,低頭又往門把凹痕上塗了一層。旋即一手按上門把。

她腦中的危機預感開始滴滴作響。

於老師已經開始觸發標記了。徐徒然直到他點頭,方徹底壓下手中門把——

“哢噠”一聲響,門鎖轉動,房門打開。

刺鼻的腥味從房間中溢出,徐徒然腦中的危機預感響成一串刺耳的警報,同時響起的,還有巨額作死值到賬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