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3/4頁)

楊不棄深深看她一眼,更確定了心中的猜測——徐徒然果然從來都沒有進入過任何組織。

他聽得出來,她那個疑問是真心的。而這種等級排序,恰恰是每個組織新人培訓的基礎。

“這是能力者,以及可憎物的實力排序——你知道什麽是可憎物嗎?簡單理解為吃人的怪物就行。”

現下情況不適合細細科普,楊不棄點到即止:“有的人類,和怪物接觸後,碰巧沒死,卻獲得了特殊的能力,就被視作‘能力者’。”

“二者排序十分相似。能力者為:螢、燭、燈、炬、輝、辰。可憎物則是將第四等級的‘炬’替換為‘爟’——爟火的爟。也就是火的意思。兩個排序都是越往後越強,你遇到排序差太多的,盡量避開就是。”

說歸說,楊不棄實際對徐徒然會不會照做一事,充滿了不確定。他想了想,又掏出自己的名片,給她看上面的火炬標記。

“這個,就是能力者的標記。如果遇到困難,可以向一切帶有這個標記的人或組織救助。能力者也是人類。人類不害人類。”

徐徒然覺得自己當場就能舉出一堆例子去反駁最後一句話。然而楊不棄說這話時,態度實在太認真了,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去反駁。

“為什麽同樣的等級,要分為‘炬’和‘爟’?”她咳了一聲,轉開話題,“有什麽必要嗎?”

“沒什麽必要。”楊不棄道,“原本這個等級被命名為‘焰’,能力者和可憎物共享一個等級表——然而後來,人類把它們給區分開了。”

人類一方的焰,被改名為火炬的“炬”,被賦予了照亮、點燃的寓意;而怪物一方的“焰”,被改名為“爟”。爟既指烽火,又指用來清除不詳的火焰,用這個字來給怪物等級命名,也算是討個口彩。

最重要的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改動,讓人類和可憎物的等級表徹底區分開來——這也意味著,能力者徹底堅定了自己的陣營。人類是人類,怪物是怪物。不可混淆、涇渭分明。

“實際還有些別的概念。比如素質、傾向、特技——這些我出去再慢慢跟你說。”楊不棄說著,又低頭看了眼手機。

除去最開始的錯愕、以及因為仁心院而升起的些許怒意外,他的情緒其實一直相當穩定,就連給徐徒然解釋常識時,語氣都是不緊不慢的,沒有絲毫焦躁或是不耐煩,甚至還帶著幾分安撫——然而徐徒然看得出來,他眼底,實際始終帶著淡淡的焦急。

這層焦急,在他看完手機後,又加深了幾分。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瞟了眼門外,問道:“話說,那些外面的人,會怎麽處理當下的情況?”

“樓道內藏有能力者留下的標記。”楊不棄道,“只要在高危時段及時將這些標記觸發,樓道就會成為一個獨立且循環的空間,且留下通往真正十五層的路。再將查若愚引入樓道,讓他自己在那裏瞎溜達就好了。”

“高危時段?”又聽到一個新的詞語,徐徒然興趣更甚,“就是查若愚出沒的時間?你們又怎麽保證,查若愚不會在你們引他之前,就先進入電梯呢?”

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旦查若愚進入電梯,進入的就不是真正的十五樓,而是會被誤導進十四樓……這個風險,貌似還挺大的。

“我們在這裏建立了足以混淆他認知的‘規則’。”楊不棄有問必答,考慮到徐徒然對一些概念的陌生,還解釋得尤為細致,“在正常情況下,查若愚是無法‘看到’電梯以及電梯內外的普通人類的。他只能‘看到’能力者。只要保證能力者遠離電梯,他就無法察覺電梯的存在……對了。”

他說到這兒,轉頭看向小張:“之前貼在電梯上那張規則紙,你有看到嗎?被誰拿去了?”

小張:“……”

他呆滯地張了張嘴,十分尷尬地從懷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那個,不好意思,我當時有點慌,又看不清……”

楊不棄:……

他並不是很想對其他組織的人事安排指手畫腳。但講道理,這孩子真的順利度過培訓期了嗎?

他一臉無語地拿過那張紙,簡單掃了眼後,又交給徐徒然:“這是能力者內部使用的規則紙。有興趣的話你可以了解下。”

徐徒然還真有點興趣。她接過快速讀了遍,眼睛微微亮了起來:“這似乎不是普通的紙?”

“嗯,這是依靠能力者特技生成的特殊規則紙,會在適當的時候展示對應的‘規則’,以盡可能地保證人類方的安全……”

楊不棄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徐徒然的表情不太對。仿佛在說,“這世上居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而根據他的經驗,他所認為的“好”,和徐徒然認為的“好”,很有可能不是一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