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3頁)

體委掩飾地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它幹嘛啊,這個時候突然詐屍。嚇死人了。”

其他人認同地點頭,徐徒然卻忽然蹙起了眉,似是意識到了什麽,快步走到門邊,將耳朵貼了上去。

體委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剛聽過了,外面沒有聲……”

“問題就是外面沒有聲。”徐徒然喃喃著,臉色微微一變,“讓它安靜!它是在給鐘斯嘉報位置!”

民宿的隔音一般。而現在,明顯外面再無類似的聲響,只有他們房間的鐵皮櫃在鬧,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除了通風報信,徐徒然想不到別的解釋。

況且,就算這女鬼主觀上只想搗亂,這麽鬧騰的聲音,也足夠將鐘斯嘉引過來了。

其他人這才意識到問題所在,慌忙去堵那櫃門。小米和顧筱雅又慌裏慌張地抖開床上的棉被和床單往鐵櫃上蓋,沒想蓋上去後鐵皮櫃反而更激動,砰砰咚咚的仿佛在敲架子鼓。

“怎、怎麽辦,它停不下來——”顧筱雅都快急死了,卻見徐徒然大步地走了過來,提著把水果刀對著櫃子上的大鎖砍了兩下,發現砍不開,又果斷轉身,沖到墻邊,一掌拍下電燈開關——

“啪”的一聲。

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黑暗之中一片寂靜——只在燈被關掉的第一時間,有人本能地低呼了一聲,很快便警覺地安靜下來。

而在這安靜之中,他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那個鐵皮櫃也安靜了。

方才還在裏面死命折騰的女鬼,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再沒一點聲息。

“這、這是怎麽回事?”頓了幾秒,方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為什麽突然沒聲了……”

“不知道。”徐徒然在黑暗中聳肩,“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之前一個人在衛生間時,順手關了燈,這玩意兒立刻安靜了。”

“……”

顧晨風知道現在不是多想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所以你為什麽要在鬧鬼的衛生間裏關燈?”

徐徒然:“……”這不你說的,黑咕隆咚的地方便於阿飄行事嘛。我需要刷分的啊。

“都說了順手。習慣而已。”她為自己找了句補。

顧晨風“哦”了一聲,想想又道:“那你剛才幹嘛要去砍那個鎖啊?”

徐徒然:“……”

我說我想把那女鬼從櫃子裏拽出來打一頓強制消音你信嗎?

“震懾而已。”她面不改色地說著,視線在黑暗中轉了一圈,正想找些什麽轉移話題,班長略帶驚喜的聲音忽然響起:

“誒、誒!你們,快來看這個!”

徐徒然順著聲音看過去,黑暗中難見班長身影,卻瞥見了一點藍光。那藍光浮在空中,形似一個箭頭,正指向門口。

那箭頭還是動態的,在空中不斷搖晃,所指的方向卻始終沒變——徐徒然再細細觀察,這才發現,那箭頭實際是被班長舉在手裏的。

準確來說,正被他舉著的,是那幅畫。那幅畫著夜幕與向日葵的畫。

只見畫布上原本空無一物的深藍夜幕,在黑暗中竟多出了點點瑩藍色的星辰。那些星辰彼此相連成箭頭的形狀,仿佛一個可以活動的指南針,正隨著班長的動作,不住搖晃。

“‘藍色星辰會指引正確的道路’……原來如此,是這個意思!”班長喜不自勝,“我們跟著這個箭頭走,或許就能找到出口了!”

——規則所說的出口,真的就是出口嗎?這樣的疑問,他們現在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這是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他們沒有打破它的勇氣。

不過學委很快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這個東西,是只能在黑暗中顯形的嗎?”她低聲道,“也就是說,我們如果想用它指路,就得一直保持在沒光的狀態?”

油畫不小,要用東西單獨將其遮起,操作起來十分困難,也不方便指路;換言之,他們很可能只能通過沿途關燈來尋找出路。

“天哪,這也太可怕了吧?”小米忍不住道,“而且在鬼屋裏關燈,這得多危險啊!”

“……也未必。”徐徒然盯著班長手裏的話看了片刻,卻忽然開口,“說起來,你們沒覺得,這間民宿裏的燈,真的太亮了嗎?”

之前只是隱約覺得不適,然而現在身處黑暗之中,才發現那燈光實在亮得太過反常。

不管是原本就有的大廳、走廊、房間,還是後來出現的電梯、地下室,全都亮著亮白色的大燈,沒有溫度的光芒滿滿當當地填滿著目之所及的每一寸空間,強制又囂張。

再仔細一想,一個不斷給他們施加刺激和壓力的驚悚空間,居然能亮成這副模樣,這本身就不太對勁——顧晨風也早說了,人們害怕的都是黑咕隆咚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關燈的時候,是沒有作死值提示音的。也就是說,這個行為本身,並不會帶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