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6章 囧的慌

坐在又悶又熱的綠皮車裏,忍受著空氣中各種異樣的味道,方辰百般聊賴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此時車內擠滿了人,擠得仿佛罐頭中的沙丁魚一般,肩碰肩,腳挨腳,人們如果想要從車廂這頭走到車廂那頭,需要如同泥鰍一般見縫插針的本事才行。

雖然綠皮車內的環境令人不適,甚至會引發各種突發疾病,但是這個時代就是如此,人們所能做的,就是適應適應再適應,活著是這個時代最大的主題,一切為了活著,活著就是一切,至於說好好活著,這大概是個奢侈的選項。

至於方辰,他被吳茂才,韓光他們緊緊的包圍住了,雖說也沒好到哪裏去,但最起碼像之前,大大咧咧伸出個腳丫子,散發著陣陣惡臭,差一點就杵在你臉上的人是不會出現了,倒是方辰可以把自己腳從鞋子的束縛中解開。

想了想,方辰突然覺得這挺有挺有誘惑力的,但是他腦中殘存的理智和維護自己作為老板的尊嚴,制止了他的這個想法。

吳茂才把腦袋伸出窗外,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過了許久,吳茂才重新坐了回來,抱怨道:“九爺我怎麽覺得火車上的人越來越多了,去年坐火車的時候還沒這麽多人。”

方辰笑了笑,沒有說話,隨著南北經濟差距的越拉越大,以及國家對人員流動限制的放寬,越來越多的人選擇離鄉外出務工、求學。

這一現象將越來越頻繁,最終在春節期間爆發開來,形成春運,或者說是春劫,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這句話,成為支撐人們最大的動力,支撐人們在春運的浪潮中苦苦掙紮,奮力拼搏著,為的只是那一張小小的,通往家的車票。

現在還好些,人們雖然知道了春運,但是對於春運還沒有太大的概念,畢竟現在的運力還算寬綽一些。

從80年,華夏日報提出春運這個詞之後,每年春運的人次,由當年的一億人次,增長到了2015年的37億人次,相當於讓非洲、歐洲、美洲、大洋洲的總人口搬一次家。

平均每年增長一億多點人次,如同一個黑洞將鐵路,航空等部門每年增加的運力吞噬的一幹二凈,永遠的一票難求。

“九爺,早知道您要回來,我就給段總說一聲,讓他在洛州,或者最起碼在商都設個辦事處了,別的幹不了吧,但是派幾輛車還是可以的,咱們也不用這麽辛苦受罪的坐火車了,您說以您的身份居然還擠火車,這不是太掉價了。”吳茂才大大咧咧一幅大權在握的模樣說道。

自從當上監察室副主任之後,吳茂才的行情見長,頗有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的意思。

見剛開始吳茂才說的還算靠譜,但後來果真越來越不著調,方辰瞪了他一眼,“我什麽身份?我怎麽不知道?而且我都沒說什麽,你抱怨個哪門子勁。”

被方辰這麽劈頭蓋臉的一訓,吳茂才瞬間蔫吧了,小聲嘟囔了一句,“我不也是為了您好。”

方辰撇了吳茂才一眼,也懶得搭理他。

其實吳茂才說的也不錯,他現在也隱隱有點後悔,沒提前安排個辦事處之類的,有分公司,辦事處的好處,在燕京就已經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如果不是零售部在燕京有個分部,他那次也不可能擺出那麽大的排場來。

而且,他現在隨身呼呼啦啦,帶著十來個人,沒個車,說實在的真不方便。

現在也就罷了,等會到了洛州站,他怎麽回家?

坐出租車吧,雖然他不差錢,但是挨宰也不甘心啊,但也總不能坐公交車回去吧。

想想,方辰自己都覺得囧的慌。

說到底,還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去年哪想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到了洛州站,方辰隨便找了一輛出租車,一問價,果不其然,一張嘴就是五十,方辰還了一句二十,然後就坐了進去,開什麽玩笑,從火車站到他家,一共才六公裏,就是2018年打表走,也要不了二十塊錢。

出租車司機剛想讓方辰滾蛋,可是看著方辰外面十來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果斷的閉了嘴,知道這是碰見狠人,別說打起架來,就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鐵定輸。

看出租車司機一臉悻悻的模樣,方辰咧了咧嘴,這年頭果然是出租車司機最得意的時候,連二十塊錢都不滿意了。

現在的出租車司機,著實是一個讓社會其他行業都無比羨慕的職業,每個月交完份子錢和加完油,基本上還能落個四五千塊錢,像燕京,申城,羊城這樣的地方,月收入過萬的出租車司機並不罕見。

工資水平是普通工人的十幾倍,幾十倍。

看著窗外的洛州,方辰心中滿是感嘆,雖然跟去年比起來,洛州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但是總體而言,變化並不大,和日新月異的鵬城,羊城相比,仿佛改革的春風並沒有吹進洛州這片古老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