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回到家, 雲笙洗了澡,出來時廚師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她簡單吃了點,被陸承宣哄著去午睡,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她哭的艷麗的眼尾,“睡醒了再去醫院,你看看,眼睛都哭腫了,不許再哭了,嶽父目前不是沒事,你這麽哭不吉利。”

“好,我想你陪我。”雲笙握著陸承宣的指尖, 大概是因為爸爸現在在醫院, 如果爸爸有個好歹,陸承宣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了,所以她對陸承宣特別的依賴,不想和陸承宣分開。

“今天好像有點黏人。”陸承宣捏了捏她的鼻尖, 摟著她纖瘦的腰肢,“走吧,我陪你睡會。”

拉起窗簾, 屋子裏陷入一片昏暗, 恒溫空調吹入徐徐涼風, 陸承宣把雲笙塞進了被子裏, 隨後也躺了下來。

才躺下, 雲笙就縮到了他懷裏, 緊緊地依偎著他。

要是平常, 陸承宣怕是會高興的找不著北, 難得這麽黏人,可是現在,卻只有濃濃的心疼,她這是害怕的表現。

陸承宣伸手攬著她的腰,輕輕地拍了拍,“別怕,乖乖睡一覺。”

雲笙輕應了一聲,閉著眼睛靠在陸承宣的胸前醞釀睡意,之前玩了一整天就很累了,之後接到電話在航班上又睡不著,再加上一直哭,眼睛早就累了,頭也疼,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著了。

陸承宣卻毫無睡意,心裏亂七八糟的想著,假寐了一會,等雲笙睡熟後,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拿過手機離開臥室。

合上書房的門,陸承宣才撥了電話出去,那邊響了一會卻很快掛掉,他沒繼續撥過去,而是坐了下來,拉開抽屜,裏面有一盒少了幾根的香煙。

他會抽煙,卻很少抽,應酬場上偶爾抽一根,之前和雲笙兩地分居的時候很想她會抽一根,現在心裏就很躁,看著笙笙的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像是在他心裏割肉。

可想到雲峰的病,他到底還是收回了想摸煙的手,要是在這個時候被笙笙發現他抽煙,肯定少不了一頓挨罵。

“嗡嗡嗡”手機鈴聲響起,陸承宣合上抽屜,順手接起電話,“在忙什麽,連電話也不方便接?”

那端的沈墨正極輕的帶上主臥的門,不想驚擾屋子裏安睡的身影,走出幾步才接話,“國慶假最後一天,不午休明天就沒得睡了。”人還沒睡醒,嗓音有些啞。

陸承宣笑了一聲,“堂堂沈總,至於連午覺也撈不著嗎?我聽說最近你踩點上下班,不像是你這個工作狂的作風啊。”

沈墨臉色微僵,有些不自在,顯然不想和他聊這個話題,喉結滾了滾,“說正事,這個點找我公事私事?”

“當然是私事,借我個肝硬化方面的專家。”醫生說雲峰其他的都還是小事,就是酒精性肝硬化有風險,還需要進一步做檢查確定,早期是可以治療的。

沈家是醫學世家,沈墨雖然從商,可他旗下有一家私人醫院,名聲在外,各科專家如雲,一號難求。

沈墨靠在欄杆上,低頭看著樓下院子裏盛放著的幾顆木芙蓉,挑了挑眉,不緊不慢道:“最近怎麽回事,前幾天謝勉才把借了我半年的專家還給我,今天你又來問我要專家,當我醫院裏的專家是地裏長出來的小白菜,一抓一大把?”

“他怎麽了?”雲笙才回國,最近陸承宣忙著和雲笙你儂我儂,倒是忽略了許多事。

“你不知道?還不是為了救他嶽父,顏家敗落後,顏茉她爸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年了,前不久才醒來,也是沒想到,謝勉居然又回了湖城,和顏茉牽扯在一塊,謝董怕是要氣的跳腳了。”說起這個,沈墨倒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反正不關他的事,純粹湊熱鬧。

陸承宣捏了捏眉心,“怪不得挺久沒聽到謝勉的消息,原來去了湖城。”

顏家雖然在湖城小有名氣,可是還不夠格傳到陸承宣的耳朵裏,謝勉倒是熟識,只是謝勉回到謝家七八年了,這幾年也不見他提起湖城,他還以為早就忘了過去的事。

“去為美人一擲千金了,他一去就吞下了湖城最大的那塊地皮,八成謝董又在心疼他好不容易攢下的家財。”

陸承宣眸色晦暗,“看來湖城要重新洗牌了。”

顏家,顏茉,這個名字還是十年前聽過,他隱約記得笙笙十三歲的時候和顏茉交好,不知道兩人現在還有聯系沒有。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謝勉非池中之物,果然沒兩年,謝勉就回到了洛城謝家,將謝家那個即將掌權的養子攪的不得安寧,沒多久就被迫出國留學了。

說的好聽是出國留學,實則就是“流放”,這兩年,謝勉已經隱隱約約有了謝家家主的架勢,那個養子,八成是回不來了。

“是啊,不說這個了,下次有空和謝勉聚聚再聊,你又是為了誰要專家?”沈墨言歸正傳,這還是陸承宣頭次找他辦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