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與之前幾次近乎撫摸的力道不同,這次的觸手們纏得格外用力,真的就像蟒蛇纏住獵物那樣,帶著尚未成熟卻無法忽視的強烈占有欲,緊緊包裹住她的身體,甚至還有一根觸手的尾端搭在了芙洛拉脖頸脆弱的動脈處,讓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險。

一根透明的觸手末端描繪了一遍優美的下頜曲線,然後攀上少女的唇,今天芙洛拉塗了偏絳紅色的口紅,濕潤的觸手在唇瓣上用力摩挲一下,在雪白的唇邊拖出一道顯眼的口紅漬。

它又要鉆進來了,芙洛拉意識到這一點,在咬緊牙關抵抗和試圖講道理之間,抱著賭一把的心態選擇了後者。

“請等一下!”

在觸手即將從兩片唇瓣之間擠進去時,芙洛拉提高了聲線道。

觸手們齊刷刷地停頓下來。

芙洛拉趁此機會立刻接著說:“陛下想要吃掉我嗎?”

羅伊微怔。

心底那些亟待發泄的情緒,一瞬間被這句話沖散了幾分,他眸光閃了閃,說:“不。”

他怎麽可能吃掉她。

羅伊又問:“為什麽這樣問。”

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芙洛拉抿了抿泛著水光的唇,軟糯的聲音透著委屈:“您纏得我好疼,據說那些蟒蛇在吃掉獵物之前,就是這樣先狠狠纏住它們,使獵物窒息而死,再吞吃入腹的。”

羅伊停頓須臾,緩緩垂下頭看向她的身體,少女細嫩的肌膚早已被纏出了一道道螺旋狀的凹陷,其中薄睡裙下不經意露出的一小截小腿上,竟已經泛起了淡淡的紅印。

羅伊眉心皺了皺,他不明白為什麽人類可以這麽脆弱,輕輕纏一下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忍住俯下身子給她呼一呼的沖動,松了幾分觸手的力道,語氣帶著些微的窘迫:“很疼?”

芙洛拉略微哽咽:“很疼,陛下,您要是再用力一點,我可能就死掉了。”

羅伊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為什麽會死?他又沒有做什麽。

他的觸手還是又細又軟的,根本不具備殺傷力。

可是,如果這個人是她的話,或許還真的有可能,畢竟她那麽弱小,連握一下手都會疼到掉眼淚。

她真的太脆弱了。

“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他質問道。

“……”

芙洛拉迷茫了一瞬,但仍下意識地回答:“有,我每天都吃很多。”

爾文上次都說她長肉了,而且她的身體確實在一天天變好。

羅伊的觸手慢慢卸去了全部力道,軟綿綿地裹在她身上,他剛想問她有沒有好好運動,可很快察覺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問的必要。

她是不可能運動的,那些鍛煉器材她連碰都沒碰過,她每天走過最遠的距離,就是從莊園裏出來,散步到湖邊去彈鋼琴。

實在是,太懶惰了。

羅伊低眸思索片刻,觸手緩緩從她身上徹底滑落下來,他道:“今天先回去。”

他得想想辦法才行。

芙洛拉心裏一驚。

他說今天先讓她回去,也就是說明天、後天,以後他還會對她這樣,把熟睡的她大變活人過來,然後一頓捆綁嗎?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芙洛拉委婉地說:“陛下,人類在晚上需要休息,如果得不到充足的睡眠,身體是會變差的。”

這句話正戳中了羅伊的下懷。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她的身體變得更差,差到稍微一碰兩下就一副要散架的樣子。

他希望她經得起折騰一點。

羅伊把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間。

當芙洛拉的身體重新落回自己柔軟的大床上時,她整個人懵了好久,才從莫名其妙的心情中緩了過來。

真的是莫名其妙,突然把她變過去,又突然把她丟回來。

芙洛拉的身上已經被濕滑的觸手纏得潮乎乎的,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洗了個澡,才重新上床歇下,一覺睡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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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月光莊園來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領頭的是幾個侍衛,其中兩人芙洛拉並不陌生,他們是海格斯身邊的人,之前來過兩次,還把爾文強行從她這裏拖走過。

侍衛身後跟著的人分別是神宮的女制衣師,和她的助手若幹,還有兩名首飾工匠,和專門制鞋的工匠。

“依大王子殿下的吩咐,這些人會為神妃大人制作宴會需要的裝扮,請大人配合。”侍衛面無表情地說。

芙洛拉有些訝異:“大王子殿下?”

她本想問為什麽會是大王子,而不是二王子,兩個冷面侍衛卻已經一左一右地分開,為身後的工匠們讓路,顯然是沒有多說什麽的意思。

芙洛拉試圖掙紮一下:“兩位路上辛苦了,要不要進來喝口茶,吃點點心?全是我親手做的。”

兩個侍衛動都不動一下,仿佛沒有感情的雕塑。

“……”真不愧是海格斯的侍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