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意識到這一點的爾文直接怒了。

作為帝國身份尊貴的二王子,他還從沒被除了王兄以外的哪個家夥這麽瞪過。

爾文對戴裏克怒道:“你是誰家的男仆?怎麽這麽沒規矩,見了王子不知道行禮?”

爾文想要靠近一些,看清這人的臉,結果大步一邁,走到戴裏克面前才發現——該死的,這男仆竟然比他個子還高!

他居然從氣勢上就輸了。

戴裏克沒有回答的意思,就這麽靜靜看著爾文,雖然他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但那雙紅寶石般的瞳仁像是兩池最深的寒潭,泛著冰冷的光,竟能看得人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爾文殿下,他叫戴裏克,”芙洛拉快步向二人走去,“他是我的男仆。”

她在爾文的對面、戴裏克的身前站定,嬌小的身體完全遮擋不住身後高大的少年,但整個人的氣勢卻仿佛一只護崽的貓媽媽。

戴裏克眸光微動,看向芙洛拉。

她說,“我的”。

她說他是她的。

少年眸中的冰冷散了些許,煩躁和憤怒的情緒瞬間消退了幾分。

將這堪比冰山消融的一幕盡收眼底的爾文:“……”

爾文瞳孔顫了顫,難以置信地看向芙洛拉:“你們兩個……”

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爾文斟酌了一下措辭,重新問:“芙洛拉,他只是你的男仆?”

芙洛拉想都不想:“是啊。”

見她這麽坦蕩,爾文松了口氣,而戴裏克剛剛好轉的臉色卻瞬間比之前更冷了。

戴裏克緊抿著唇,盯著芙洛拉的後腦勺,忽然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後腰。

芙洛拉想了想,又對爾文道:“戴裏克年紀小不懂事,我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的。”

才不是弟弟,戴裏克煩躁地想著,他手掌用力在後腰上按來按去,把不斷翹起的白襯衣邊緣按下去。

爾文上下打量了一番戴裏克,不滿道:“可他怎麽見了我不行禮,還敢兇巴巴地瞪著我看?芙洛拉,是不是你平時把他慣得太沒規矩了?”

芙洛拉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她走到爾文面前,掂起腳在爾文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爾文聽完,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再看向戴裏克時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同情。

戴裏克冷眼看著這對男女咬耳朵,只感覺渾身越來越不得勁。

比起好奇他們說了什麽,他更想知道為什麽說句話要離得那麽近,還非得兩個人悄悄說。

有什麽是她的男仆不能聽的?

爾文輕咳了一聲,剛準備說些“看在你腦子不好的份上原諒你”之類的話,就看到戴裏克的臉上似隱忍似痛苦,一只手緊緊按著自己的後腰。

他神色古怪地問芙洛拉:“他的腰也不好?”

芙洛拉看了眼戴裏克,本想關心一下他是不是腰受了傷,可為了防止爾文以後去找戴裏克的麻煩,她順勢說道:“是啊,他有些腎虛。”

戴裏克:“?”

爾文長長地“哦”了一聲,臉上的譏笑一閃而過。

芙洛拉假裝沒看見戴裏克的表情,她嘆了口氣,繼續道:“我這個弟弟因為腎虛,總是手腳冰涼,身子也比別人弱,這次又不小心傷到了腰,唉,真不知道這孩子以後該怎麽辦才好。”

爾文咬唇憋住笑意,徹底放了心。

哈哈,原來是個不行的?看來他不用擔心這小男仆近水樓台勾.引芙洛拉了。

他愉悅地轉移了話題:“芙洛拉,你應該會跳舞吧?”

芙洛拉剛準備回答,忽然不遠處的大路上駛來兩匹馬,上面的人她不陌生,正是海格斯身邊兩個人高馬大的侍衛。

“爾文殿下,探視時間到了,大殿下請您回去。”

兩個侍衛仿佛兩台無情的報時機器,說完這句話後,便準備像上次那樣動手,強行把爾文拖走。

爾文不願在戴裏克面前丟了面子,厲聲呵道:“我自己有腳會走!”

爾文一步三回頭地跟著侍衛上了馬,臨走前還不忘對芙洛拉做了個口型:宴會見。

芙洛拉笑著揮揮手,等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才徹底松了口氣。

“戴裏克……”

她回頭看向戴裏克,卻發現他的眼神十分可怕,仿佛要把她當場連皮帶骨頭一起吃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問:“戴裏克,你知道腎虛是什麽意思嗎?”

戴裏克不說話,依然按著後腰,一臉的風雨欲來。

芙洛拉心道不好。

她哪知道這小呆瓜懂得不少,連腎虛代表什麽都清楚。

男人最忌諱別人說自己腎不好,腰不好,她剛剛仗著他人傻,當著爾文的面說了那麽多,他現在不得恨死她了?

不沖上來揍她一頓,估計都是多虧了他腦子不好。

“對不起,戴裏克!”

芙洛拉纖手按住胸口,深深地對戴裏克鞠了一躬:“我不該那麽說你,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