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5頁)
——我錯了。
太子懶得理她。
可旁邊那人卻越來越放肆。
“淩哥哥,別生氣。”
“韻兒給你賠罪。”
“你想吃什麽,韻兒晚上給你做。”
太子不由一嗤。
能吃什麽......膩死他得了。
直到看到了那張白紙上,又重新地寫了下兩個字——書案。
太子的眼皮子便是一跳,喉嚨口微微一滾,一股子刺激之感,從腹部突地竄出,蔓延到心口,再沖上腦子。
太子只覺得一陣口幹舌燥。
目光終於瞟了過去。
唐韻卻似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早已收回了宣紙,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神色認真地聽著先生講學,面色皎潔而純凈。
似乎那顆腦瓜子裏,從來沒有生出過半點壞心思。
幹凈得讓人不忍褻瀆。
可只有太子自己知道,就是她的這份幹凈,最為致命。
太子回頭,擰上了水袋的蓋兒,一手撐住坐下的蒲團,突地傾身過去。
唐韻的脊背瞬間繃直了。
“記住。”太子輕輕地對著她撂了一句,隨後起身,走了出去。
唐韻垂著頭,不敢望四周看。
太子提前離課。
加上顧景淵送來的點心,早就攪合將眾人的心思攪沒了。
殷先生也看出來了,想著明兒就是重陽,索性提前散了學。
一下學,唐韻便收拾好了東西,抱著試試的心態,走往了東宮的那條路。
到了昨兒的假山處,還是沒見到人時,唐韻便調回了腳步,上了回逢春殿的甬道。
走了一段,正要跨過跟前的月洞門,前面甬道上突地傳來了一道說話聲,“西戎那破地方,鳥不生蛋,又魚龍混雜,想建要塞談何容易,也不知道這回該誰倒黴。”
唐韻的腳步一頓,輕輕地退了回去,將身子隱入了月洞門內。
“就看太子如何想了,能勸動皇上暫緩出兵,已經是好事兒了。”
兩人的聲音漸漸地走遠了,唐韻才慢慢地走了出來。
*
夜裏小順子準時過來接人。
到了東宮,太子正坐在書案前寫著折子,見人進來了,太子也沒擡頭,“先坐會兒。”
唐韻卻並沒有坐,安靜地立在一旁,笑著看向了明公公,明公公極有眼力勁兒地讓出了位置,將手裏的墨石遞給了她,“有勞唐姑娘了。”
唐韻點頭接過墨石,緩緩地磨了起來,太子也沒去阻止,目不斜視地寫完了手裏的折子,撂下了筆,才擡起頭看向她。
唐韻一笑,“殿下忙完了?”
夜裏的那雙眸子,與白日裏的全然不同,眉眼之前的一抹笑容,且妖且媚,哪裏還有半絲清純。
“過來。”
太子從椅子上起身。
唐韻剛走過去,身子便是一個失重。
臉頰貼在了冰涼的桌面上,盡管唐韻的視線模糊,還是看到了太子剛寫的那封奏折。
西戎要塞。
昏暗的燈火下,唐韻的身子一半坐在地毯上,一半躺在太子懷裏,太子闔眼背心抵著書案的桌腳。
待兩人的呼吸都平復了下來,唐韻才微微擡頭,看向太子,輕聲道,“殿下,明日我得回一趟唐家。”
明日是重陽。
太子闔上的眸子,緩緩地打開,低頭看向她,“怎麽了?”
唐家又來人了?
太子自來極為不恥他那位父親。
唐韻忙地搖頭,輕聲道,“明兒是重陽,我得回去看一眼母親。”
唐家雖被抄過,老祖宗留下的祖宅還在,唐韻的母親是唐文軒明媒正娶的正夫人,死後牌位自然還在唐家。
太子便也沒再說什麽,“要是缺東西,同明公公說。”
唐韻仰起頭,笑著在他的下顎處親了一口,“多謝殿下,明日我得帶上阮嬤嬤。”
“嗯。”那本就是她的人,“身上有銀子嗎?”
“啊?”
太子看著她愣住的神色,突然想起她進宮時,就拿了那麽個破包袱。
能有什麽銀子。
太子轉過頭,從地上散落的衣物中,摸出了她送給他的那個荷包,遞了過去,“先且用著。”
滿滿當當的一袋子金瓜子,怎麽也夠她出一趟宮了,唐韻沒有推托,伸手接了過來,高興地道,“多謝殿下。”
那般興奮的模樣,就似是往日他有多苛刻了她一樣。
太子無奈,聲音極為溫和地同她道,“不是說了嗎,缺什麽,直接找明公公,孤還能虧待了你不成。”
“是,殿下對韻兒最好了。”唐韻說完便他身上坐了起來,開始去尋衣裙。
等整理好了,便回頭看向還坐在地毯上的太子,蹲了個禮,“殿下早些歇息,韻兒先走了。”
太子:......
她是不是,太過於來去自如了。
等唐韻走了,太子才慢慢地起身,招來了屋外的明公公,交代了一句,“明日派個人護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