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頁)

班哥聽出她話裏的意思,雖是指責袁騖三心二意,但無半分拈酸吃醋之意。

他眼底重新簇笑,道:“是啊,所以他們都配不上小善。”

寶鸞喚來茶樓夥計,命他買只鱉。

鱉送進袁騖所在的雅座,寶鸞特意撩起帷帽,從門口過的時候,朝裏狠狠瞪了眼。

袁騖手裏捧著鱉,見寶鸞現身,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

“原來是罵我王八。”

崔蓮娘推他:“你怎麽得罪她了?她最是好性子的一個人,竟送只鱉來罵你,連我都被遷怒了。”

袁騖道:“我也不知道。”

崔蓮娘懷疑地看著他:“你真的不知道?”

袁騖搖搖頭。

崔蓮娘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嘆道:“是我多想,她那樣的人物,怎麽可能看上你?全天下,也就我瞎了眼。”

袁騖:“……”

崔蓮娘懶得理會他,朝窗下一探,寶鸞正在上馬車,旁邊班哥低頭柔柔含笑,嘴裏說著什麽,似在哄寶鸞高興。

馬車停在路邊,並未行進,半刻功夫,班哥走開又回來,手裏多了許多小孩子喜歡吃的甜食。

崔蓮娘見了,不由羨慕。

她家中幾個兄長,除大房的堂兄外,無一人有這般體貼心思。

“三公主新得的這個兄長,倒是對她極好。”崔蓮娘惆悵,“要是你對我有他待三公主一半好,我也不必天天想著該如何劃花你的臉打斷你的腿。”

袁騖:“……”

崔蓮娘關上窗,回眸問:“你大兄要尋的那個人,尋到了嗎?”

袁騖:“還沒有,正在打聽。”

崔蓮娘擔憂:“大兄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能早日尋到那人,一了心願,或許大兄的病就能好轉。”

馬車裏。

寶鸞氣呼呼罵袁騖,罵完袁騖,又罵自己,道:“他竟將心思打到我阿姐身上,實在太可惡,枉我平日覺得他是個好人,真是有眼無珠。”

又道:“我絕不會讓他有機可乘,他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

班哥頭一回聽她罵人罵這麽多句,看來是氣極了。

拍著她的後背,一句句溫聲寬慰。既心疼又爽快。

罵吧罵吧,除了他之外,世間沒一個好郎君。

班哥:“袁二郎最近在替東宮做事。”

寶鸞:“我要去太子阿兄面前說盡袁二郎的壞話!”

班哥:“聖人似乎想要重用袁二郎。”

寶鸞:“我要去阿耶面前說盡袁二郎的壞話!”

班哥忍笑,問:“你說了他的壞話,太子和聖人就會信嗎?”

“會的。”寶鸞咬唇,語氣弱下去:“應該會的。”

班哥握過她的手:“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以後只要你在我面前說人壞話,無論那人是誰,我都會舍棄。”

寶鸞也知道自己只是說說氣話而已,真讓她去太子和聖人面前說一個朝臣的壞話不再重用他,她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若敢接近阿姐哄騙她。”寶鸞握緊拳頭,下定決心:“我定會讓他好看。”

寶鸞將人將這幾日聽過的戲寫成冊子送去給李青娘,又搜羅許多癡心女郎薄情漢的故事送過去。

每個故事的男主人公皆姓袁,皆面目可憎。

好在李青娘並未繼續打聽袁騖的事,袁騖那邊也沒有動靜,直至夏天過去,寶鸞發愁的心才稍稍寬解。

至九月生辰,宮中大辦慶壽宴。

寶鸞和班哥的生辰在同一日,由寶鸞做主,兩個人一起過生辰,不分開置宴。聖人自然應許。

宮宴設在蓬萊殿,往來慶賀的人絡繹不絕。

班哥辦了幾件好差事,手裏握了幾分實權,漸漸有人向他靠攏。

眾人一口一個“六殿下”,殷勤熱情,猶如眾星捧月。

班哥命人將自己的案席和寶鸞的案席並排而列,兩個人坐在一起,無論誰來敬酒,皆由班哥接下。

寶鸞在旁算著,他接下的敬酒足足幾十杯,可他仍是面不改色。

“喝這麽多,你不怕醉啊?”

“我高興,醉不了。”

他和她坐在一處,盛裝華服,旁人上前敬酒,雖說的是祝壽詞慶生辰,可他覺得,這和祝賀夫妻的情形並無二樣。

班哥寬袖一只手快速伸過去,撓了撓寶鸞的手背,悄聲道:“以後每年我們都如此,可好?”

他說這話,眼裏總算有了醉意,寶鸞點點頭:“好。”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不再想他明明千杯不醉,為何那天月下祈願喝一壺清酒便醉了。

班哥得了寶鸞的許諾,一時間暢想了許多,臉上泛起酣紅,這層淺紅落在寶鸞眼裏,便成了她進一步說服自己的理由。

瞧,他臉都醉紅了。

哪來什麽千杯不醉,他那天晚上肯定也是醉的。

今日的宮宴,皇後也有出席。

寶鸞察覺到皇後看班哥的眼神,似在探究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