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2/3頁)

年宴鬧到很晚才散,出門的時候殿門口放了煙火,一朵朵火花在空中炸開,聲音震耳欲聾,在漫天的飛花之下,大臣們前前後後地離開大殿,朝著乘坐馬車的地方走去。

臨走時梁懷瑾留了一下謝瀟南,便讓溫梨笙先去殿門口等著,溫梨笙就站在盛開的煙花下,仰頭朝夜幕看去。

這種時候就難免會比較,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在沂關郡看到的那場盛大的煙花秀,當時因為站在高塔上,能將煙花看得極為清晰,就好像是在頭頂上炸開似的,滿眼都是細碎的火花,看起來美麗極了。

雖說現在皇宮裏放的煙花也是漂亮的,但溫梨笙卻覺得始終比不上她去年所看的那場。

想起皇帝要派謝瀟南前往北境,她心裏就極為高興,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傻笑起來,腳尖在地上踢踏著,挑起堆在一旁的碎雪。

正高興時,旁邊傳來陌生的聲音:“這不是前段時間嫁進謝家的溫小姐嗎?”

溫梨笙轉頭,就見一個打扮艷麗的姑娘徐徐走來,面上帶著微微的笑容,姿態端莊地往她面前一站:“或者說,該叫你謝夫人?不過侯府好像有一位謝夫人了呢,叫你溫小姐不介意吧?”

溫梨笙翹著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你可以叫我謝少夫人,府上的人都這麽叫我。”

那女子用眼眸上下打量她,難掩嘲諷之意:“我先前聽聞北境的女子性子直爽,面容姣好,如今一看倒看不出你像北方人呢。”

溫梨笙說話就相當不客氣了,也不會拐彎抹角:“我也瞧不出你身上有什麽可取之處,打扮得太艷麗了,牡丹花跟你相比都顯得素雅很多,我想問問你,為何在身上裝飾那麽鮮艷的顏色,你自己覺得好看嗎?”

那女子臉色一僵,大概是沒想到溫梨笙臉上帶著笑容,說話還這般直白,幹咳兩下,說道:“溫姑娘,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是長久不了的,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就轉身要走,似乎只是看著這會兒溫梨笙身邊沒人,所以才來啰嗦兩句。

然而溫梨笙壓根就不是那種好欺負的人,她拿出臨走的時候謝瀟南給她裝得一袋子銀豆豆,從裏頭抓了一把就砸向那女子,所有銀豆豆在空中撒作一團,砸在女子的頭上,順著脖子滑入衣裳裏,她驚叫一聲,怒而轉頭:“你幹什麽?!”

溫梨笙又抓了一把砸她,“讓你多嘴,在我們沂關郡,喜歡搬弄是非,亂嚼舌根的女子都是要被砸的。”

女子連忙用衣袖做擋,驚叫不斷,引得旁人頻頻側目。

恰逢此時謝瀟南從殿中走出,見她一把銀豆豆快砸完了,笑道:“你還真用銀子砸人啊?”

溫梨笙把剩下的一點遞給他,撇嘴道:“不是你讓我用銀子砸的嗎?”

謝瀟南點了點她的額頭,將錢袋裏剩下的裝起來,轉眼看向旁邊的女子,說道:“喜歡多嘴多舌的女子,即便在奚京也是討人厭的。”

女子臉色驟然變得難看,囁嚅著為自己辯解道:“我是無心的。”

話還沒說完,梁懷瑾就從大殿中出來,身後跟著謝岑,說道:“你既是無心,也別辜負了謝少夫人的好意,將這地上的銀子全都撿起來帶回去,若沒撿完便不準走。”

這女子嚇得面色全無,趕忙低著頭去撿落了一地的銀豆豆,很快幾個人都從身邊走過去,只剩下兩個太監被皇上留下盯著。

往前走了一段路,溫梨笙總是用腳往雪堆上踩,錦鞋上全是細碎的雪,謝瀟南道:“你再踩幾腳,鞋子就會被雪浸濕,到時候凍壞了腳你又哼哼。”

“我哪有這麽較弱。”溫梨笙不服氣。

想當年她在沂關郡,大雪封路時,她都能捏一個又一個的雪球砸沈嘉清,手從來沒有凍壞過。

謝瀟南卻不樂意,將她拉到另一邊來,俯身用手將她鞋子上的碎雪盡數拂去,才帶著她上了馬車。

次日,禦史大夫之女在殿門口撿了許久的銀豆豆一事在眾臣家眷中傳開,當時在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那高門貴女是因為對謝瀟南的夫人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結果得謝家與皇帝的維護,明顯有些殺雞儆猴的意思,這才讓她在寒風中撿了許久。

而後又有人說,親眼看見景安侯世子蹲身低頭,親自給夫人鞋上的雪掃去,這等明目張膽的寵愛終於堵住了悠悠之口,再無人說謝瀟南是因為某種不可抗的原因才娶了溫梨笙。

大年初一,溫梨笙就穿得厚厚的,領著謝瀟南回溫宅拜年時,溫浦長正在後院整理書籍。

由於來得頻繁,謝瀟南就跟回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的進了正堂坐下,讓下人送上熱茶,都不用溫浦長招呼。

溫梨笙匆匆忙忙跑回後院,站在書房門口喊道:“爹,世子今早跟我說,我們要回沂關郡的事已經敲定了,這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