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番外三(第2/2頁)

眾人自然幫著他,鶯鶯燕燕歡笑:“自然不該!”

顧雲起頭回碰上這種場面,在一片起哄聲中蜷了蜷手指,難得升起無措的感覺,腦子裏是想到什麽就扒來說什麽:“新婚當天我就說過,臣為王君,當與王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這難道不是?”

“既已接發為夫妻,相敬如賓是應當應分,我倆成婚前不相識,沒有交集沒有情感,可我見了你,一顆心都掛你身上了,你對我如果只有‘敬’,只念著和親的職責,那可不夠。”

謝蘭亭懶懶往旁邊歪了歪身子,托著下巴擡眼瞧他:“說點別的,我想聽的。”

饒是顧雲起,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他心跳如擂鼓,一時間腦海中閃過千頭萬緒,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思緒紛雜極了,最多的還是驚疑:

謝蘭亭什麽意思?他真的只喜歡我一個?可人又在倚翠樓裏,他之後還要跟別人卿卿我我怎麽辦?到底——

謝蘭亭見他久久不說話,彎彎嘴角:“你們教教他。”

彈琴的那人一笑,琴弦信手一撥,琴音流出,其余人也跟著他奏樂,眾人隨著樂聲開口,唱起了《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錚錚樂鳴,裊裊歌聲,謝蘭亭在咫尺間動了動唇,以唇形無聲地問他:君-不-知?

金銀酒杯叮當墜地,綾羅錦衫掃面而來,回過神時,顧雲起已經吻在了謝蘭亭的唇上,比樂聲比美酒都要醉人。

顧雲起情不自禁,謝蘭亭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將頭朝後仰了仰,豎起一根指頭,抵在顧雲起唇上,攔在他們之間:“真心話呢?”

顧雲起輕吻過他的手,將他手指拿開,放在自己手心裏,終於能開口說話:“我心悅你。”

謝蘭亭笑了,他摟住顧雲起,在他耳邊道:“去屏風後。”

顧雲起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來,繞到屏風後,卻發現屏風後竟然還有一扇門,此門打開,竟連著另一個房間。

外面的樂聲沒有停,屋子裏的人對客官的離去絲毫不奇怪,也沒多的反應,關上門後,那樂聲便顯得很遠了,謝蘭亭窩在他懷裏,這才道:“我若不是個閑散只愛玩的王爺,宮裏那位便會覺得自己位置坐得不安穩,總是要傳出點名聲,好讓他安心。”

顧雲起從驚訝到慢慢平靜,他抱著懷裏人:“所以說……你從前種種也都是裝樣子,並沒有日日花天酒地,溫柔鄉裏不可自拔?”

“我不是說了麽?”謝蘭亭笑著撫過他的發絲,“我就要你一個。”

輕羅軟帳一放,三千青絲鋪好夢,琵琶古琴合著紅木吱呀,醉人歌聲掩著婉轉吟哦,非是流水送落花,而是心悅君兮君亦知。

外人只道王爺玩得愈發過分,都敢帶著正室去煙花之地一起找刺激,殊不知玩是玩了,刺激也有,但終究只是兩個人的事,與旁人無關。

謝蘭亭趴在軟被裏,日上三竿,醒是醒了,但即便沒有圈著自己這個人,他也起不來,腰酸腿軟,完全不想動彈。

姓顧的醋壇子被他灌了滿壇陳醋,還沒徹底炸開,突然又被換成甘甜蜜釀,瞬間溺得人糖裏冒泡,如此撩撥法,換誰都得神志不清,所以即便顧雲起卯足了勁停不下來,那也不能怪他。

誰點的火誰負責不是?

腰酸了腿疼了,謝蘭亭還笑得出來:看某人吃醋張皇,還真挺好玩的。

顧雲起把他往懷裏帶了帶,親他耳朵:“笑什麽?”

謝蘭亭答非所問:“你會唱越人歌嗎?”

顧雲起還沒回答,謝蘭亭突然變了話頭:“啊,時間到了?”

顧雲起愣了愣:“什麽時間?”

謝蘭亭莞爾:“回家的時間。”

他話音剛落,書中神識就被主人收了回去,一縷分神在外並不影響主體做其他事,但二人這玩法經歷著實容易讓人分心,因此他們只在閑暇時才翻開此書,並且在此期間不做別的,此刻收回神識,是有正事要去處理了。

神識回歸,謝蘭亭闔上書本:“下次繼續,把這個故事走完吧。”

顧雲起點點頭,將書收起來,他道:“報來的事處理之後,我唱歌給你聽。”

謝蘭亭轉過頭去:“嗯?”

顧雲起笑答:“越人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