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同一路(第2/2頁)

江南西路一事,其實,才是‘紹聖新政’的開始,之前的一切,包括‘開封府試點’,都不過是投石問路。

‘能控制得住嗎?’

蘇頌心頭沉重,默默思索。

盡管他躲在這裏,避開了絕大部分是非,可該知道的,他一點都沒少。

‘紹聖新政’的那些計劃,他一清二楚。

這樣‘徹底式’的變革,顛覆了大宋祖制,簡直是要‘回爐重造’。

這種情形之下,只有兩種結果:要麽功成,實現了紹聖新政‘富民強國’的目標。要麽,山崩地裂,天下大亂。

小院子十分安靜。

郭嘉很緊張,他不太能聽得懂他父親與陳浖的對話,卻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

陳浖束手而立,靜靜的等著蘇頌的決定。

良久之後,蘇頌再次拿起棋子,道:“章惇是一個剛直的人,直來直往,不會繞彎子。蔡卞倒是圓融,可缺乏魄力,瞻前顧後。他們都不會讓你來找我。是官家讓你來的吧?”

陳浖目光微動,第一次遲疑,擡起手,道:“蘇相公,是蔡相公。”

在朝廷裏,有種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默契,那就是,朝廷的一系列大政,不論對與錯,都是朝廷的決斷,與趙煦無關。

當今官家的是一位清靜無為,垂拱而治的賢明皇帝。

蘇頌落著子,道:“我懂你的意思。說吧,還有什麽話?”

陳浖仔細回憶了一下趙煦與他的交代,道:“事有對錯,人有立場,這些無可厚非。而今,我大宋只有一個方向,我們都是船上的人,我們要護著船,迎風破浪向前。不能回頭,不能阻止,不能拖延,更不能鑿船。”

郭嘉隱約聽懂了一些,想要張嘴說什麽,又被他爹給警告,咽了回去。

其實,郭嘉想說,他們沒有想鑿船,正在鑿船的是‘新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