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第3/7頁)

而香客既然能夠幾次三番的跑來海雲觀,打聽神像的事情,說明她本身就認為那神像會帶來不好的事情,甚至會危及她家孩子。

所以,那神像到底是從哪裏拿回來的?

馬道長目光沉沉的看向年輕人。

他與宋一道長並非相同的性格,與常年不苟言笑的宋一道長相比,馬道長這樣平日裏總是笑呵呵好說話的人,生起氣來要更加恐怖。

年輕人的頭越來越低,很快就抵抗不住來自馬道長目光帶來的壓力,率先服了軟。

“我就是……和同學們旅遊的時候,看到這東西以為挺值錢的,就拿了回來。”

年輕人聲如蚊呐,如果不是馬道長本身就是修道之人耳聰目明,還真不一定能聽得到。

“但誰知道,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年輕人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臉上浮現出真切的驚恐和厭惡。

第一句話說出口後,後面的話也就順暢了。

香客見自家孩子已經把事情說了出來,再加上現在神像丟失的事也讓她心中惶惶,害怕真的發生些什麽。

所以她一咬牙,也不再隱瞞,將事情全部如實相告。

大概半年前,年輕人和幾個同學相約一起出門旅遊,因為口袋裏沒有錢,就說好找攻略去不收門票的景點,爬爬山,看看當地特色的石雕大佛之類的。

他們去了西南地區,在從一處沒有收費的野山爬下來之後,見到了一處荒村。

在村子後面的半山腰上,還有破敗早已經廢棄的神廟。

屋頂坍塌,磚石散亂一地,雜草青苔覆蓋了褪色的紅漆柱。

幾個人年輕,膽子大,追求刺激,天不怕地不怕。當即就提議去神廟裏看看,覺得說不定還能看到些金銀器皿之類的。

就算什麽都沒有,也足夠好玩了。

扒開神廟坍塌成一堆的磚石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具已經風化的枯骨。

那骸骨不知道已經死了多久,早就沒有了血肉,只剩下一層皮緊緊的裹在骨頭上,在風雨中變作了醬色。

但在骸骨的懷中和身下,卻牢牢的護著些什麽。

骸骨空洞的眼窩注視著他們,雜草從眼眶中生長伸出,隨風微微搖晃,詭異滲人。

幾人雖然被嚇到,到卻強撐著不想在朋友眼前認慫,想要展現出自己勇敢無畏的那一面。

再加上他們也確實好奇於被骸骨護在身下的到底是什麽,這個架勢看起來很像是值錢的東西,所以,他們大著膽子將骸骨從神廟裏扔了出去,露出了下面被保護的東西。

幾人先是驚愕,隨即興奮激動的喊叫了起來。

他們最開始的設想,竟然歪打正著的達成了!

——那都是神廟以往使用過的供奉祭祀的器皿。

雖然有些已經被泥土埋在下面,汙臟不堪,但卻依舊能從邊緣看出來金銀的顏色。

幾人嘻嘻哈哈的在廢墟裏好一頓翻找,就算不是為了錢財,這種尋寶的遊戲也讓他們覺得興奮。

年輕人也在其中。

不過,他並沒有去拿那些祭祀器皿,反而被廢墟中的一個小小神像吸引住了。

年輕人看到那神像的時候,它已經被泥土半埋在其中,只露了一個頭在外面,漆黑的頭顱幾乎與泥土融為一體。

但那神像面目猙獰鋒利,充滿了古老詭異的神秘感,完美符合了年輕人心目中“酷”的定義,因此深深吸引了他。

他將神像挖了出來,帶回家中,就遺忘在書包裏,一假期都沉迷於遊戲,幾乎忘了這件事。

然而在開學的時候,年輕人傻眼了。

——其他人告訴他,學校好幾個人都出事了。

年輕人一一認過去,卻發現出事的,都是之前和他一起出門旅遊的朋友。

無一例外。

拿了金燭台的人,在樓梯上摔下來,正好被鄰居放在樓道裏的拖把杆子刺穿了喉嚨,死的時候眼睛瞪得老大。

斂屍的時候,殯儀館的人廢了好大的勁才勉強把他的眼睛合上。

拿了金鼎的人,被從天而降的花盆砸死,腦漿塗抹滿地,紅紅白白順著鋪路磚的縫隙流淌,高空拋物的人到現在都沒有抓到。

那人的整個頭顱都被砸爛了,脖子以上完全無法修復,傳統的家人幾乎哭昏過去,卻也只能找了木匠雕刻了腦袋擺在上面,想要完完整整的送他走。

結果在告別廳裏,家人守靈一夜,第二天早上,木頭腦袋卻不翼而飛,棺材裏只有一具無頭屍。

腦袋在水缸裏被找到。

像是被端端正正的擺放在鼎裏,神色安詳帶笑。

拿了銀酒壺的人,吃飯時淹死在了自己的飯碗裏。

他母親只是回身去廚房端個菜的功夫,回來便發現兒子的頭埋在飯碗裏,不動了。

明明飯碗裏只有米,他的臉上也沾滿了米粒,但是偏偏口鼻和肺部胃裏,全都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