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第2/2頁)

裴硯關上了水龍頭。像是默認了辛也說的一切。

兩人在黑暗中彼此佇立。辛也盯著裴硯看,裴硯沒有完全站直,和他身高基本不相上下。他享受這樣勢均力敵的感覺。他忽然又說:“等考完試,一起出去嗎?”

“你想去哪裡?”

“哪裡都可以。爬山嗎?你還喜歡爬山看日出嗎?”他們之前一起去過的。

“還好。”

“那圖書館呢?或者晉江大學?”他們之前也一起待過的。

“可以。”

又靜了會。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再說一些什麽。但又想再說些什麽。

過了會。裴硯拽上了辛也的衣角,“走吧。”

辛也此時此刻又變得巨乖無比。裴硯說什麽讓做什麽,每個細胞都像是聽聖令。

“哦。”他說。

裴硯拉著辛也出了衛生間:“很晚了。明天還要考試。”

“哦。”

裴硯拉著辛也走到他牀邊,“睡吧。”

“哦。”

應是應了。但沒什麽動靜。

裴硯說:“上|牀吧。”

“哦。”但還是沒動作。

裴硯按了下辛也的肩膀,把他按坐到牀上——他用的力道很輕,辛也稍微反抗一下,完全可以制衡。但裴硯就是很輕易把他按坐到了牀上。

裴硯說:“睡吧。”

“嗯。”

裴硯也返廻自己的牀上。

看著裴硯的動作,那一頭的人才機械地把被子拉蓋到自己的身上。

“晚安。”裴硯說。

“晚安。”

辛也訥訥地、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星垂平野,月湧江流。浩瀚人世之間,他的人生一直都穿戴著負累的枷鎖,背負著沉重的行囊,一步接著一步,行走艱難,步履維艱。

陳秀麗是他的圓心,是他的努力作爲半逕所展開的一切。讀書好是爲了吸引陳秀麗,穿著好是爲了取悅陳秀麗,自虐是爲了吸引陳秀麗的眼光。他對這個世界毫無興趣,一切都是爲了陳秀麗。

直至裴硯出現。

之初裴硯讓他的世界有了一絲生趣,後來裴硯將他與整個世界關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