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你胡說八道!”河野流渾身繃得像枯樹,一碰即碎。
“你的父親殺了人還妄圖陷害給別人。”
“不,他沒有他沒有!”
“殺人犯的兒子果然最後也會變成殺人犯。”
“你給我閉嘴!”
昏暗之中只有松田的聲音清晰可見,他和河野流你一句我一句的爭掇在這冬日寒意未退的佛寺外,牽扯出了15年前的那宗殺人案。
萩原看著河野流歇斯底裏的叫喊模樣。他知道,這家夥的心理防線被松田擊垮了。
河野流的眼睛裏黑沉沉的沒有一點生氣,他怒吼著:“15年前,明明是那個人該死!他卷走了我父親所有的錢!你們警察為什麽不管?!我父親那樣跪在你們的面前,哀求你們找回他的錢財,你們為什麽不管為什麽他殺了人你們反而要管?!為什麽!!”
他承認了。
他就是十五年前,那場前職業拳擊手死亡事件、殺人犯的兒子。
他流不出眼淚,15年來這些眼淚早已流幹,河野流所剩下的就是滿腔憤怒和仇視:“我們每個月一分不少的繳納稅金,我父親那麽的信任你們警察,無數次的說你們會幫我們家把錢追討回來。
可是呢?你們這群稅金小偷都做了什麽?什麽都沒有做,根本沒有為我們努力過!哪怕一次也沒有!!”
那些詛咒之言,如數入侵著頭頂的櫻花。
花瓣掉落,卻被河野流視如敝屣。
青水搏擊館倒閉了,家裏的房子被抵押。
母親絕望自殺,父親帶著兩個兒子無助地看著這個繁華的世界。
那天晚上,父親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很多。
他們再也沒有了棲身之地,父親孤注一擲地找到了那個卷走了他們所有錢的合夥人,卻又被對方惡劣的態度激怒。
刀子沒入對方身體的那一瞬間。
也殺掉了兩個孩子原本應該平安快樂的人生。
他們在仇恨中長大,一個被送進了孤兒院、一個被遊廊的主人蘇我友林收養。
“這一切都是你們的錯。”河野流漠視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這些警察。
如果眼神能夠殺人,他早就把這群偷市民血汗錢的家夥們全部殺掉。
可是又能怎麽樣呢?
這些警察有什麽證據證明是他殺了人?
他可是一直都有不在場證明啊。
蘇我千城被燒的時候他和夏山迎在一起,夏山迎失蹤的時候他一直都在人群之中。
就算他承認自己是堀北三尾的孩子,那又能怎麽樣呢?
“啊嘞嘞。”小新一趴在警戒線旁邊,看著已經被清理掉的玻璃殘渣,指著其中一塊還沒有被完全摔碎玻璃塊說道。
“有棲姐姐,這個是不是和我們剛才玩的那個魔術遊戲很像哎,玻璃中間有分層呐。”
小男孩的這句話如蒼白的日光燈,照在河野流的臉上。理智和清醒完全脫離,他的瞳孔破碎,反應開始變得遲鈍。
“沒錯,就是分層。”降谷零走到玻璃碎渣下,擡頭看著原本吊錘著玻璃燈籠的巨大連接管,直徑約莫一米左右剛好能讓人鉆出去。
“玻璃燈籠裏面有分層,燃燒的是外面的那一層,而裏面的那一層並沒有著火。蘇我千城就躲在裏面那層的玻璃,我們從外面看似乎感覺整個玻璃燈籠都燃燒著,但實際上真正燒灼的只有夾層部分。”
他之前一直都在想。
為什麽犯人不嫌麻煩的把身穿厚重花魁服飾的蘇我千城綁走,原因就是那個犯人本身就是蘇我千城自己,他需要厚大的和服來保證自己和滾燙的玻璃隔離不被燙傷,順便還能……
——藏住真正被燒死的屍體。
“本次案件真正的死者,是那位一個月前就失蹤的遊廊更衣。”
降谷零看著腳邊被白色粉筆畫出來的扭曲形狀,想著在這裏不久之前曾消失了一個生命,眼底的空洞跟著變得冷然。
景光擡頭看著高懸在夜空裏的白色月牙,呼出一團薄薄的氣:“所以在火完全覆蓋住玻璃的時候蘇我千城再順著上面的管道爬出去,把衣服和焦屍留在玻璃內層,然後再把內層的衣服點燃。
我和zero檢查屍體的時候發現屍體被燒的非常透,連腋下、膝蓋內層都被燒灼到了。但蘇我千城的衣服卻還剩下一些沒燒幹凈的衣服碎片。”
火最先燒灼的是人的衣物。
沒道理屍體被燒得這麽透徹,但衣服卻沒燒完。
那些所謂的詛咒信,也只是為了混淆視聽的一種噱頭。所以蘇我千城堅持不報警,假裝自己根本不在意。
“而蘇我千城知道我們是警察,也是你告知的吧。今天一整天你都沒有和夏山在一起,完全不像情侶約會的模樣,反而是蘇我千城要完成自己的死亡事件,你反而把夏山迎叫走讓她給你做不在場證明。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麽你車廂裏擺放了那麽多濃郁的固體香薰,但現在我知道了。”降谷零聳肩,眼鋒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