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葉秋桐呆呆地看著秦譯的舉動,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秦譯把衣服丟了,立刻舒坦了點,甩了甩手,說:“不準要了。”

被垃圾的手碰到也成了垃圾,繼續穿在身上辣眼睛。

葉秋桐這才後知後覺地肉疼,看著垃圾桶裏揉成一團的外套,心裏抽搐。

之前秦譯嫌棄他的著裝,他便花了大價錢購置了幾套行頭,這次來N城穿的是新買的衣服,現在卻被秦譯隨手扔了。

啊,是心痛的感覺。

葉秋桐琢磨出來秦譯這是潔癖犯了,不喜歡謝飛哲碰過的東西,畢竟秦譯為自己出頭,葉秋桐不好多說什麽,只能默默地打落牙齒和血吞,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件剛穿沒幾次的衣服。

“還愣著做什麽,走啊。”秦譯說。

“好的,秦總。”葉秋桐擡起頭,也不知道要走去哪裏,反著跟著就是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休息室走。

秦譯雖然沒有住會務組安排的酒店,但在會場有自己的休息室,午餐過後,他本該去小憩,不知怎麽出現在葉秋桐面前。

秦譯披著大衣走在前方,腳步生風,他本來就長得高,大衣的下擺隨著步伐搖擺,如果再配上幾只白鴿在旁邊飛,跟老派黑幫電影裏的大佬似的。

葉秋桐則是只剩一件襯衫,亦步亦趨地跟在秦譯後面。

哪怕場所裏有中央空調,走廊上還是有點冷,葉秋桐不敢縮起身體,挺直腰杆,手腳冰涼。

走著走著,秦譯突然停下,轉頭瞅著葉秋桐。

葉秋桐連忙詢問:“怎麽了,秦總?”

秦譯說:“你怕冷。”

用的是陳述句。

怪不得昨天死活讓他吹頭發,搞半天是自己的經歷,以為所有人濕著頭發都會冷。

葉秋桐不敢承認自己怕冷,只是說道:“今天穿少了。”早知道要沒了外套,裏面應該多加一件針織衫。

秦譯眯著眼睛盯著他蒼白的嘴唇,葉秋桐被看得頭皮發麻,聽見秦譯突然說:“你已經廢了我兩套衣服了。”

葉秋桐還沒明白什麽意思,黑色的大衣便從頭而降落到他的肩上,宛如展翅的大鵬鳥,帶著火熱熱的暖意。

葉秋桐驚訝地仰起頭。

他本來皮膚就比較白,五官非常精致,此時寬大的衣服籠罩著他,筆挺的衣領環繞著他的下巴,他睜大著眼睛往上望時,顯得臉更小了。

“秦、秦總,這不合適。”

葉秋桐慌慌張張地想把大衣脫下來,秦譯阻止他:“你都碰過了,以為我還會要嗎。”

葉秋桐:“……”

秦譯便是有這種本事,明明做了一件好事,卻非要搞得人不痛快。

葉秋桐老老實實地把大衣穿好,說:“謝謝秦總。”

厚實的衣服帶著溫暖的體溫,還有清冽的男香從布料裏透出來。

葉秋桐知道這是秦譯慣用的味道,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紅了臉。

秦譯裏面還有一件西服,他整了整自己的領帶,沖葉秋桐勾勾手指,說:“跟上。”

葉秋桐穿著不合身的大衣,繼續跟在秦譯身後,像小弟一樣。

下午的時候,葉秋桐一直穿著秦譯的衣服,同事們看見他,露出詫異與不解的神色,葉秋桐幹脆大大方方地解釋:“中午的時候,我把外套弄臟了,秦總把他的衣服借給我。”

不管其他人心裏怎麽想的,表面上大家都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

說是借,葉秋桐知道這大衣又落他手上了,在秦譯眼裏等於丟掉。

整個會議持續兩天半,最後半天是機構參觀,實際上秦譯只打算參加第一天,後面的議程留兩個助理跟進。

第一天的行程結束後,秦譯果然抓住葉秋桐,押著他進行內容總結,提煉會議的要點,逼他整理了一份報告出來。

大衣帶來的暖意消耗殆盡,只睡了兩個小時的葉秋桐盯著電腦上的資料,心裏一陣咬牙切齒。

資本家就是資本家,想盡辦法榨取一切剩余價值。

葉秋桐陷入工作地獄中,完全忘記了中午的不愉快,把謝飛哲拋至腦後,不知道謝飛哲在下午的時候已經被請離了會場。

會務組的工作人員找到謝飛哲,告訴他有人投訴他騷擾其他人,並剝奪了他在分會場上的發言權。

謝飛哲不敢相信,對工作人員說:“誰投訴,我告他誹謗。”

工作人員為難地說:“你要是不走,人家就會報警,到時候來警察不好看。”

謝飛哲的臉色變了變,他一想象警察進入會場抓他的場景就冒冷汗,看工作人員這表情,舉報的人恐怕位高權重,他得罪不起。

謝飛哲權衡再三,只能忍下這口氣,從會場離開。

他再次懷疑是葉秋桐搞的鬼,但也知道葉秋桐沒有能力影響會務組。

突然,男人冷漠的面孔出現在謝飛哲的腦海,他一驚,難道是那位秦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