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虞翎十歲時與長姐分離, 自此以後只有每年夏日才能見上面,真正知道她姓名的人不多,最多只聽說過有個四皇子妃。

唯一一個時常提起虞翎的, 便是她長姐,平時提起她時不是說她純真文靜不諳世事, 就是說她黏人懂事愛看書, 巴不得立馬把妹妹接到身邊養著。

只要是從虞翎姐姐嘴裏聽過虞翎的, 大多都知道這個小妹妹身子差, 容易親近, 甚至是好哄,跟她說明年給她根糖葫蘆, 就能讓十一二歲的她不哭,還乖乖巧巧等姐姐一年,讓做長姐的那個心疼又憐惜。

她也確實和她姐姐說的一樣,文靜有禮貌,該懂的事早早學過, 但自小不接觸的事, 教了還會糊塗。

虞翎是去養病的,不是外出求學,有的時候年紀小, 也學不了。

淡淡的光亮透進寬敞書房,虞翎輕抓謝沉珣衣衫, 露著嬌小耳垂,在等他戴上這只耳墜, 她步子輕, 態度自然, 仿佛也沒想過會被他拒絕。

虞翎比謝沉珣要小上七歲, 他考中狀元騎馬遊街那年,她也才九歲,還和她姐姐待在山上,什麽都不接觸,什麽都不懂。

那天晚上的事在她眼裏都不值得避嫌,她腦子似乎只記著姐夫哄了她很久,聽她說了許久的話。

男人沉默微低頭,修長手指慢慢捏住虞翎的耳垂,白裏透粉的耳垂幹幹凈凈,細致小洞像顆小痣,他只捏著給她輕戴,見耳墜金針才刺耳朵虞翎就蹙起眉,又慢慢抽出來,給她換個角度。

虞翎好似看出他不怎麽做這些事,微擡起眸疑惑問:“姐夫是沒幫人戴過嗎?”

她仰頭,平時夜晚昏暗燭光下看不清楚她唇色,但白天要是看得仔細些,能看到她唇珠。

謝沉珣還沒說話,她為方便他,身子又靠得近些,近到胸口差半指距離就該碰到他,她自己還在他面前露著纖弱脖頸,溫笑道:“你瞧著辦就好,我不疼。”

姑娘家眼睛是純粹的明亮,在京師唯一信得過的人是他,不曾有戒備,在別人面前有多嫻靜,在他這裏就有多黏人。

只這半指距離,卻又遠比要更撓人心,若即若離般,讓人無端想起的是她生病哭泣靠在自己懷裏的感覺。

謝沉珣指腹摸索著,低頭隨意問:“怎麽突然想戴耳飾?”

“方家姐姐說看我顏色麗,什麽也不戴浪費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連陌生人都見不到幾個,也少有這種心思,她想要我試試,我便隨了她。”

謝沉珣沉聲道:“她是方家小姐,與她交好沒錯,但她也是四皇子表姐,不可過度信任。”

侯府和方家的親事斷了,但兩家關系倒比以前好得多——戶部尚書貪汙一案牽連甚廣,一大堆人被懲治,空缺職位,謝沉珣批過兩個方家子弟調進肥差位置。

大抵沒幾個知道他在幾個皇子母家裏都維持著平衡。

虞翎只無奈笑道:“姐夫不要擔心,我以前雖怵她,但方家姐姐待我好,她不喜歡姜姑娘,我們現在合得來,說不定我們能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這樣我就不用經常麻煩姐夫,以前一直在姐夫忙碌時找上姐夫說心裏話,我都過意不去。”

她對方茹評價很高,照常而言,像她這種年紀尚輕的小姑娘,只要有一個人帶著交友遊玩,沒過多久朋友就會多得慢慢連姐姐都忘記,更不用說姐夫。

謝沉珣指腹有薄繭,摩挲她耳朵時,讓她有些癢癢,不自覺想要後退,他卻捏一下她,虞翎還沒反應過來,謝沉珣就開口淡道:“戴好了。”

兩旁紫檀木書架高高立起,虞翎站的位置好,一進來就能瞧到,她細長手指從耳後輕輕撫這枚珍珠耳墜,只愣了愣,漂亮眼眸笑盈盈擡起,聲音嬌嬌媚媚道:“姐夫聰明,什麽都能無師自通。”

謝沉珣道:“下次只能自己戴,不可找別的男子。”

虞翎輕輕點了頭。

他沒問她最近讀書有什麽疑惑,離開前去挑找了幾本古書籍,不是他平常所看,似乎真的是要送人。

虞翎今天沒問到他問題,問他是否有空時,謝沉珣只說自己有事,要先走一步。

她擡眸看他,溫順應聲好,送他出藏書閣。

他頎長背影尤為高大,筆直挺拔,禁欲至極,像他這種人,即便是真的要了女人,恐怕上半身的袍子也不會亂半分。

虞翎站在門檐下,纖細手指扶正耳墜,看不出生疏感,倒不需要一個男子替她戴。

作者有話說:

姐夫眼裏女主很純的,她依賴他,眼裏只有他,占有欲強的姐夫心裏,是嚴禁妹妹交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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