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虞家出了兩個姑娘,在京師都備受關注,尤其是虞翎,早在她回京之前,就有不少人聽過四皇子未婚妻子居道觀後山。

因為四皇子身邊有個姜嬋。

山林清風徐徐而來,虞翎攥住拳頭咳嗽一聲,擡頭看謝沉珣系好馬繩,似乎準備帶她慢走回去,她長身窈窕,眸色淺淡,又容易讓人憐惜她的溫婉懂事。

謝沉珣剛才說她不適合學這些。

當今聖上贊賞能文能武,曾言女子不輸男,當年還有位小官員長女因秋獵表現佳全家被賞賜,後仕途一路暢通,傳為佳話,故現在閨閣中的姑娘大多都學過馬上功夫。

虞翎不必為侯府爭聖上青睞,但姜嬋是橫在她和四皇子間的一根刺,她會在乎姜家人的視線,在誰面前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小姑娘心思。

虞翎只輕垂眸沒看他,纖白細手去摸著馬鞍,好似太過清楚自己身子,輕聲嘆了出來。

她站了好一會兒,要走的下一刻,細腰便被男人寬厚的大手扶住,他手掌熱,挽進她的膝窩,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抱上了大馬,連忙握住韁繩伏在馬背。

謝沉珣尚處喪期,著玄衫簡樸不奢貴,高大頎長的身形挺直而立,教學認真嚴苛。倘若他真做起別人老師,只會挑根骨最好的學生,用最嚴厲的法子,但他對虞翎要求不高。

他似乎看得懂她喜歡英偉些的,說:“這匹馬不烈,容得你在原地走,怕了再下來。”

虞翎回過神來,伸手去輕握住他清勁手腕,她手指細,莞爾道:“姐夫也上來吧,你教的我都記住了,魏家姐姐說若我實在學不來,可以讓人坐我身後教我,有你在我便不會怕摔了。”

她同他對視的幹凈眸子裏只藏著真心要學會的執拗,倒讓人真怕她待會摔了。

他身直如青松,由她握著手腕沒開口回復,淡淡的目光像拒絕了。

虞翎慢慢垂下眸,咬唇輕輕收回了手,看他身影走到前邊解開馬繩,只過片刻,男人就扶著一旁,健壯的身子突然坐到她身後,握她手邊韁繩,和她後背保持著距離,沉聲道:“我只教你一次。”

此地僻靜,林子裏偶爾傳來蟲鳴鳥叫,她騎來的小馬在一旁吃草,她愣然,笑起來說:“多謝姐夫,我會好好學的。”

謝沉珣雙手護著她兩旁,讓她兩只手給他試一遍怎麽握住韁繩,虞翎照他剛才教的照做了,又微擡頭問:“可以嗎?”

她的手背都像是用奶湯養出來的,細膩光滑,只一眼過去就知道要是今天在這條馬繩上用力氣,明天一定會起泡,太過嫩。

他頷首沒說她,總歸是跑不起來,學個樣子。

這裏不比平地,謝沉珣本也只是帶她出來轉一圈,都不打算讓她策馬,但她好像有他在身後護著,就真的沒剛才那麽怕,只溫順又好奇聽他的話。

他帶著她慢慢往前走,馬蹄踩地發出響聲,那匹小馬馴養得聽話,跟在他們身後。

顛簸讓她溫熱柔軟的身子不知不覺貼到他胸膛,自上往下看她,便越會覺得她身形曼妙,普通的女子騎裝款式被她撐得顫挺挺,腰纖似柳,白皙的頸部就這樣暴露的男人眼中,搭幾縷青絲,謝沉珣只轉過視線。

他給她控著方向,讓她處在他雙臂之間,聲音穩得沒有什麽變化,告訴她不可急躁,要看路。

她倒十分聽他的話,笑說:“原來我果真只是怕,姐夫在這裏,我倒沒有半點會摔的想法。”

謝沉珣給她挑的小馬所用馬鞍多塞著比尋常馬鞍要軟的棉料,他自己挑的只是普通皮鞍,虞翎身嬌體弱,不常受這種苦,慢慢適應後又似乎開始覺得被馬鞍硌得不舒服。

她靠住他,身子挪來挪去找一個適合的位置,謝沉珣突然就緊按住她腰部,沉聲嚴厲道:“不要亂動。”

虞翎微有驚嚇,她擡眸看向到他下巴,看不到他是什麽神情,像是不懂他為什麽動氣,睫毛打顫,只輕道:“怪我不聰明,沒想到身子會有不適,姐夫不用管我,我忍著的。”

她言語裏有歉疚,但要是真強忍不舒服,最後吃到苦果的反而是她自己,謝沉珣放輕按住她纖瘦腰身的力氣,道:“待會就到了。”

他的待會著實是還有些距離,虞翎最後實在是忍不住身子不適,又不敢動腰,只悄悄地挪著身子,蹭到他自己的玉佩也沒有忌諱,挑舒服的位置,謝沉珣手只掐著她的腰,力氣慢慢變大,又在強迫自己壓制般,沒再說她什麽。

她性情文靜賢淑,只有自己真不舒服才會這般。

天色越來越陰沉,有些像要下雨,但虞翎不想走快,這一路都不急不緩,幾滴雨落在她臉上,她訝了一聲。

虞翎身子是淋不得雨的。

謝沉珣忽地攬她,拽過韁繩,駕馬道:“去前面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