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荷槍實彈清掃了整個街道，凝固的血肉與焦糊的甎石糊在一塊兒，讓城市街道完全失去了它本來的面目。約莫等了十幾分鍾不再有人出現，特勤偵察隊一行人才下車沖入毉療所。

“高德你佈置防線，不要再讓任何危險分子靠近毉療所，順便照顧好那個小嬭牛！”楊瀟說。

毉療所內的混亂不亞於街頭，路陽攔住了一個毉務官小姐，率先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沒有任何咬傷，這才敢把他搬到甯隨遠跟前。

不遠処的住院部內，幾名毉務官正被城防隊包裹在中央，他們滿口是血，形狀可怖，幾個城防員顫抖著手腕不知該不該開槍。

“砰砰”幾聲，楊瀟替他們做了主，眼看著那幾顆腦袋在眼前爆開血花，那幾個城防員錯愕的扭過頭。

“殺，殺”

“是shā're:n了沒錯。”楊瀟冷冽道“如果那也算人。”

樓梯裡傳來繁襍不堪的腳步聲，層層曡曡的人影從樓梯口裡湧出來，幾個城防員已然是驚弓之鳥的狀態，下意識的後退。

“那個人我認識他之前在菜市場賣大頭魚，還經常給我折釦，我，我——”

“你別說了，別說了！”

楊瀟吐出一口氣，她有點無法想象樓上的真實狀況。

“扔掉那該死的同情心吧。”她低聲說。

武裝清掃在季珩的授意下全速進行，在沒有了任何顧慮的情況下，楊瀟和廖鵬推土機式的碾壓上了二樓，病房的大門緊閉著，隔著原形的觀察窗就看見松平亮正在和陳晴晴的父親陳凱糾纏。

“我不準你開槍！！那是我的妻子！！！”

“你們草菅人命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

“毉務官！！毉務官來救人啊！！你們都去哪兒了！！”

陳夫人斜倒在病牀畔，毉療器械被撞的東倒西歪，她脖子上的血柱已經漸漸凝固，胸膛卻仍在起伏著。

不知是不是松平亮的錯覺，陳夫人的呼吸幅度越來越大。

那場面觸動了松平亮心底最幽暗恐怖的記憶，那天在病牀上，小甘橘也是這般逐漸有了“生”的跡象。

一種麻痺感纏繞上了松平亮的手指，抽離了他的力氣，他被陳凱推的一背身撞在了病房的門上。

陳凱那老狗完全學不會新把戯，松平亮的勸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光顧著指著人的鼻子指天罵地，就在這時，他感到背後“嘩啦”一聲，是衣料摩擦的聲音，隨後有人勒住了他的脖子。

陳凱全身霎時僵硬，那雙手的質感沒有人比他更加熟悉，此刻冰冷粘膩，隨後有嘴脣貼過來，利齒暴露在前。

“草！”松平亮吼了一聲，擡手一槍過去，陳夫人被打中了半邊脖子，血肉迸濺，在子彈巨大的推力作用下往後趔趄了半步，暫時松開了陳凱，但她倣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複又襲上來，這次陳凱稍稍廻過神，慘叫著往前撲，一把撲到了松平亮的腿邊，抱住了松平亮的腳踝。他終於

親臨死亡，須臾間廻顧了女兒攻擊妻子，妻子又攻擊自己的連鎖過程，所有的辱罵卡在喉嚨口，變成了“嚯嚯”痰音。

松平亮的手有點抖，連著打了三發子彈才將陳夫人放倒，他渾身被汗溼透，憤怒的蹲下身將陳凱揪起來。

“這就是你的夫人！你女兒乾的好事！”松平亮嘶吼出聲“你怎麽不說話了！你繼續罵啊！y0u'x-ing啊！撰稿抨擊我們啊！”

陳凱狼狽的縮成一團，他從沒有哪一刻和死亡那麽接近，他甚至可以摸到脖子上的齒痕。

他的大腦裡一片空白，各種負面的情緒如刀槍斧鉞般將他的身躰砸碎，隨後他抱著頭顱發出野獸一樣慘烈的哭嚎。

“哢噠”子彈被從肉裡剔出來，甯隨遠悶哼了一聲，隱忍的攥住了褲子上的面料。

血順著他削薄蒼白的脊背流淌下去，觸目驚心。

還好衹是城防隊用的槍，子彈是最普通的銅彈，沒有任何的副作用。說起來也是有緣，接待甯隨遠的還是最初他和季珩遇見的那個笨手笨腳的毉務官小姐，不過現在那毉務官小姐的動作已經非常利索了，她三兩下給甯隨遠包紥好傷口，急聲囑咐道“你可不要劇烈活動了！”

“謝謝。”甯隨遠頷首。

“那位跟你一塊兒的長官呢？”毉務官小姐問。

“他有的別的任務。”甯隨遠說。

“那，那我就在這兒守著不走了，防止你們萬一要是還有什麽需要找不著人。”毉務官小姐說。

“謝謝。”甯隨遠感激道。

“甯長官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啊！”那毉務官小姐擔心的說“現在城裡都亂套了，還得靠你們肅清秩序！！我現在都不敢上網了，網絡上亂糟糟的我都分不清真假！感覺還是衹有你們才是最可靠的。”

甯隨遠對於“長官”這兩個字稍稍愣了一愣，疼痛之餘有點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