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人祭(第2/3頁)

這些花紋算得上是比較簡陋和原始的巫文,勾畫出來後,在冥冥之中強化了這位鬼神的力量,穩固祭壇的根基。

這樣的做法,在後世乃是妥妥的邪神。

可在這個奴隸不是人的時候,這位鬼神的所作所為,最多稱之為兇神。

觀摩其周圍的願力和祭祀人們的表情,或許他還可以稱之為是此地祭祀的一位正神。

‘只是,這樣的家夥,實在是讓人有些看不慣啊!’

玉宸望著那兇神,眼中日月光輝浮現,一尊身神從他腳下遁出,以五行大遁和通幽之能,遁入那兇神的靈境之中。

主世界的中土不同於其他地方,此地近乎於大夏神國,諸侯國則是附屬神的神國,因此此地同陰世的聯系也比較特殊,一些得到祭祀的小神,也能聯通陰陽,建立靈境。

而陰世靈境同人間不同,此地靈機更加活躍,並且虛空概念比較模糊。很多時候,人間的三寸紙屋,放在陰世靈境之中,便是一間夠三口之家居住的瓦房。而那兇神祭壇上的累累白骨,在這陰世靈境之中,自然也是化作屍山骨海,深色的淤血從累累屍骨之中流淌而出。

汙穢的氣息,在屍骨上凝聚,其中還有一些扭曲的人像。

這些人像身體表面,勾畫著類似於祭壇周圍的扭曲花紋。

“昔日人族自我獻祭,化作鬼神靈境之中的守衛,氣息同鬼神同在,乃是為了部落自我犧牲的大義。現在,爾等求不得人族自我犧牲,便以恐懼、怨恨為根基,以其血肉屍骸作為囚籠,將其魂魄禁在其中,化作傀儡。無論是立意還是根基,都不知低劣了多少,也好意思在這顯擺。”

作為玉宸身神之一的明上看了看周圍,嗤笑一聲,伸手一捏,日月光輝化作一根細長的金針,輕輕一挑,便是破開周圍的詭異紋路,打算將隱藏在暗處的兇神定住。

“哼!你是何方神祇,為何要入我神域,壞我修行!”

那兇神被點出形體之後,面色冰冷,周身環繞著一股股病疫氣息,層層疊疊落下,讓金針也有一種凝滯堅韌之感。

明上也是有一種眼前模糊之感,對面的兇神也是發現這一變化,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你是明眸之神,掌管人之眼眸。竟然有膽子在我面前出現,不知我執掌病疫嗎?”

說著,兇神張嘴吐出一股股濃郁的黑氣,其中有著一個個猙獰的鬼魂面容,他們有的眼眶空洞,有的雙目無神,有的眼球腐爛,一個個都是因為種種原因失去視覺的瞎子。

伴隨著黑霧浮現,明上也是受到細微的影響。

那些黑氣,本質上是昔日被兇神轉移疫病之後,奴隸的亡魂所化。

因為當時轉移的時候,兇神手段粗暴,加上此世很多傷勢並非單純作用在肉身上,所以這些奴隸死後的亡魂也是失去了視覺。

按道理說,這些黑氣,最是克制作為眼神的明上。

不過明上性質雖然類似於神祇,但根基卻在於玉宸的黃庭道性,再加上玉宸昔日修行的神通,此刻明上立於虛空,眼中光輝湧動,好似日月浮現。

左眼大日流溢金光,右眼明月潔白如玉,下一秒,日月變化,好似日升月落,時序更替。二者高懸在這陰世靈境之上,使得四周累累白骨出現細微的變化,先是點點金色的光焰在白骨上燃起,而後又是有皎潔月輝在光焰上流轉。

此等變化,看的那兇神是面色慘變,他這才發覺自身同明上的差距,急忙驚呼道:“尊神還請手下留情,我這些年來為此地百姓移除疫病已有上百年,每年都會救贖數百上千的商丘國民,我於商丘有功,我於人族有功。你不能這麽對我!”

顯然,這位兇神在明上身上看出了人族痕跡,以為是某位人族神祇見不慣自己血祭的手段,來找自身麻煩。

說著,這兇神腦後浮現出一畝寶光,同外界香火一合,化作一重妙境,層層疊疊祈禱感激之聲響起,化作一層淡金色的帷幕落下,將其護住。

在這帷幕之中,這兇神到還有三分正神氣象。

可惜,在明上為眼神,最是擅長觀摩萬物,辨明真假,輕而易舉便從那願力之下看到濃郁的怨恨。

他張嘴吹了口氣,將帷幕吹開,伸手一勾,靈境之中顯現出重重怨恨。

“知道為什麽大神們都不喜歡人祭血食了嗎?人族靈慧在後天生靈之中,當屬最強的一批,因此他們的信仰熾熱而堅定,但正如陰陽兩面。熾熱和堅定的信仰可是是對於諸神的祝福,也可以是對於諸神的詛咒。”

“你覺得死在你手中的那些奴隸,他們留下的是詛咒還是祝福?而他們死前留下的情感,同那些你救了他們的山丘國民的感激,哪個更加熾熱?哪個更加堅定?長久待在這樣情感中的你,能不受影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