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海上旅行

睡在這個人的身邊,蘭堂逐步恢復記憶,想到了一些小時候在父母身邊的畫面,還有少年時期夾著煙的模樣,他模糊的記起自己和對方相處的時候,對方有著讓旁人稱贊的精致面孔……

即使是在盛產美人的法國,當初的金發少年也是一道頂級的風景線,詮釋著極致的美麗是危險,極致的危險也是一種美麗的意義。

夢醒來,蘭堂卻始終沒看清楚金發少年的長相。

仿佛誰都可以欣賞對方的美,唯獨自己不可以,那個人遊走在他的世界之外,不願靠近。

蘭堂的心臟抽搐。

無盡的遺憾包圍住了他。

在黑夜裏睜開眼,蘭堂就感覺到自己懷裏好動的大型抱枕,熱乎乎的,足以融化心靈堆積的冰雪。

蘭堂發現不止是自己,對方同樣變了很多。

比夢裏要多出一些陽光開朗,不再散發出對整個世界抗拒的氣息,時光帶來了好的轉變。

孤獨者學會了自愈。

人偶成為了人。

在八年之中,對方遭遇了什麽,有沒有受到傷害?蘭堂的腦海裏卷起眾多念頭,像是找不到頭的毛線球,自己在翻來覆去尋找最初的相遇。

“蘭波,我夢到了你的少年時。”

蘭堂很感性,在阿蒂爾·蘭波耳邊小聲說道。

“少……年……?”

阿蒂爾·蘭波嘟囔一聲,眼皮黏在一起,完全沒有跟蘭堂在半夜討論的勁頭。

現實與睡夢交織在一起,阿蒂爾·蘭波昏沉。

他的身軀結實有力,修長而完美,體內蘊含強大的異能力,已經取代了少年時期的瘦弱。他的性格依舊無拘無束,但是無法再如少年時期那樣肆意妄為,傲慢得認為自己什麽都可以做到。

他的愛情是失敗的,給予了他極大的創傷。

魏爾倫竟然對他開槍了。

多麽不幸啊。

既然愛,為何要開槍,既然不愛,為何要念念不忘,分手後仍然為他整理出版《彩畫集》?

世人說魏爾倫愛蘭波,可是蘭波是一道風,但看過蘭波傳記的人都明白,接近人生尾聲的蘭波開始渴望家庭了,想要一個兒子,把全部的愛都賦予對方,但是他找不到陪伴自己旅行的女人。

阿蒂爾·蘭波被蘭堂擁抱,黑色長卷發的男人以一種溫和的姿態撫摸他的發絲和後背。

“蘭波,你愛我嗎?”

蘭堂想趁著對方迷糊的時候再嘗一次甜頭。

“不愛!”

阿蒂爾·蘭波翻身,幹凈利落。

“……”

蘭堂挫敗,跟阿蒂爾·蘭波講道理:“我們過去是戀人,不是單純的床伴,你應該對我是有感情的。”

阿蒂爾·蘭波堵住蘭堂喋喋不休的嘴,相比起令人害怕的愛情,他對蘭堂的喜歡是在一點點增多,偶爾好感度下滑,也僅僅是不適應兩人的生活。

比如說,阿蒂爾·蘭波來自十九世紀末,不是一個會天天洗澡的人,換衣服也不勤快,他卻被蘭堂催促得每天養成泡澡半個小時的習慣。

人與人之間的契合度,是看雙方的努力。

唰得一下,阿蒂爾·蘭波睜開一雙獵食者的藍眸,惡狠狠地去瞪擾人安眠的蘭堂。

黑手黨的準幹部就是半夜有精神!

“看你的表現嘍。”

……

我已不再天真,但是愛情又一次為我敞開大門。

你在邀請我進入愛情美妙的大門?

不!那是墳墓的大門!

世人主動追求愛情,他卻要反其道而行,砸碎大門,讓愛情不再是感知到、幻想到的東西,而是被自己切切實實地握在手心裏的實物。

假如你愛我,那就打起精神,認清我!

我堅信,我是為了自由和夢想來到這個世界上!

——赴你我的約會。

……

八月上旬。

同居一個月,阿蒂爾·蘭波開始到處去玩了,橫濱市已經無法困住他飛一樣的腳程。

東京的壽司,名古屋的鰻魚飯,大板的章魚燒,阿蒂爾·蘭波把自己的穿越之旅,變成了美食之旅,目標就是去找另一個世界沒有的美食店。

蘭堂對阿蒂爾·蘭波的獨占欲越來越強烈。

他一想到自己白天不在,或者加班的時候,阿蒂爾·蘭波會去自己找樂子,他就憂郁起來。他試過用人形異能力收集對方的情報,不知道為什麽,阿蒂爾·蘭波對四周的人都防備心很高。

這一點,蘭堂猜測對方來日本的行程是機密,真容會很有名,決不能輕易暴露出來。

蘭堂在港口黑手黨裏一邊工作劃水,一邊看日歷上勾畫的時間,數著上面的倒計時。

森鷗外全然不知自己的屬下天天在想怎麽放假,好吧,作為社畜的森鷗外是知道的,但是能從他手裏拿到旅遊假期的人少之又少。

而後,蘭堂立下了一個小功勞,摧毀了敵對勢力的重要根據地,獲得了森鷗外的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