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戚寒衣看著哭得眼淚汪汪的蘇溯,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蟄過,又痛又麻。

他一把解開領帶,替蘇溯揉著手腕,低聲安撫:“別怕,我在這,沒有人會傷害你。”

蘇溯吸了吸鼻子,他哭得太真情實感,現在停下來還是一抽一抽的。看著又傻又委屈:“你是誰啊?你……長得好可愛啊。”

戚寒衣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麽和什麽?是又把剛才的事情忘光了嗎?

他不敢再捆著蘇溯,也不敢讓他單獨呆著,只認命地把人抱在懷裏,帶上寬敞的大床,輕嘆口氣:“睡吧,我陪著你。”

蘇溯被戚寒衣抱著,整個人就漸漸安靜下來,柔軟的被子將他包裹住,他的後背貼著戚寒衣硬邦邦的胸口。脖子下面枕著對方的手臂。

蘇溯腦袋還是不太清楚,但莫名地開心起來。他表達高興的方式,就是用牙尖尖去啃磨著戚寒衣的手臂。

戚寒衣用另一只手圈了他的腰,將人抱得緊了些,再多的動作卻沒有了。就那麽放任蘇溯的口水沾在他手臂上,癢癢麻麻地給他啃出一小片紅腫。

被喜歡的氣息包裹著,蘇溯終於放松下來,強烈的困意籠罩住他,蘇溯沉沉地昏睡過去。

戚寒衣睜著眼睛,隔著深沉的夜色望著近在咫尺的人。手臂被壓得有些發麻,但他仿佛沒有知覺般,仍一動不動。

被這麽一番折騰,戚寒衣徹底睡不著了。長夜漫漫,他卻忍不住希望這時間可以再慢一點。這樣他就可以縱容自己在這不屬於他的溫馨裏,多沉浸一會兒。

但黎明總是會到來的。

當拂曉的天光照過窗簾,落在柔軟的被子上。

蘇溯哼唧著翻了個身,蘇醒過來。

蘇溯睜眼的時候,戚寒衣就躺在他身邊,一手給他當枕頭墊在頸部,一手虛虛搭在他腰上。

夢還沒醒?蘇溯短暫地愣了神,緊接著,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

失憶,犯傻,跳水,哭鬧,猶如一場荒誕的喜劇,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蘇溯動作僵住,眼神中帶著幾分詫異的打量,小心翼翼朝頭頂看去。

興許是因為皮糙肉厚,所以連臉皮也異於常人,蘇溯其實並不介意自己幹了多少丟人的事。讓他感覺震驚的是,戚寒衣面對他這般胡鬧,居然沒有生氣,還一反常態地縱容他。

原來只要當傻子,就可以擁有和喜歡的人貼貼抱抱睡覺覺的機會?

蘇溯甚至有點吃自己的醋,清醒的時候,戚寒衣可從來都沒對他那麽溫柔過。

“醒了?”注意到他動了,戚寒衣將手抽回半坐起身。他一夜沒睡,只剛剛閉眼假寐了一會兒,勉強養養精神。此時的沙啞的聲音裏,也忍不住透出幾分倦意。

蘇溯瞥見戚寒衣那只被自己枕了半夜的手臂,其中有一小片,有些泛紅。是他昨晚啃過的地方。

蘇溯舔了舔牙尖,他想咬戚寒衣想很久了,但戚寒衣連近身的機會都不給他,沒想到昨晚倒是意外達成所願。

蘇溯舉一反三地想,如果自己繼續裝傻,照這個架勢下去,戚寒衣豈不是可以讓自己為所欲為?

想抱就抱,想貼就貼,想啃就啃,想睡就……

“醒了就起來吧。”頭頂傳來的聲音卻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淡。

“你是誰啊?”蘇溯努力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表情。但那雙閃著狡黠光芒的眼睛卻出賣了他。

戚寒衣系扣子的手指不由自主了地攥緊了幾分:“別裝傻。我知道你醒了。”

蘇溯後知後覺地聽懂,原來戚寒衣口中的“醒”了,並不是說睡醒了。

蘇溯裝傻失敗,有些氣悶,也坐起身來:“你怎麽看出來的?”

“眼神動作語氣都不一樣。”戚寒衣說:“我學過刑訊方面的課程,你這點演技忽悠不了我。”

“你們刑訊是不是還學怎麽捆犯人?難怪昨天領帶結打得那麽緊,我怎麽也扯不開。”蘇溯嘀嘀咕咕地碎碎念著。

並沒有學過怎麽捆犯人的戚寒衣:……

“你這也是吃藥的副作用?”戚寒衣主動轉移了話題。

“應該是吧?”蘇溯說到這個明顯沮喪起來:“看來這次又失敗了。”

戚寒衣不會說安慰人的話,只能沉默著揉揉蘇溯的腦袋。

不過蘇溯情緒調整得很快,只幾秒後,又恢復了元氣:“這次的副作用好奇怪哦,剛吃完藥沒事,晚上就變傻了,睡一覺又好了。”

蘇溯轉念一想,這樣也挺好,不會影響他白天玩遊戲和參加比賽,也不影響晚上陪戚寒衣去參加家宴。

等到了夜裏,還能要求戚寒衣陪他睡覺,畢竟他一個人容易作妖,萬一找個浴缸把自己淹死怎麽辦?

戚寒衣覷到蘇溯受傷的紅痕,卻想起另外一件讓他非常介意的事情。

“你小時候遇到過捕獵鯊魚的漁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