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5頁)

路謙逐漸皺起眉。

他似乎因為什麽原因…回到了過去。

現在的時間段,應該是他升高三的開學前一天,劉國棟在外賭博欠了五萬塊錢,打起當初入學時三中給他的一萬塊獎學金的主意。

上輩子的路謙壓抑到極點,二話沒說就和他打在一起,路梅和劉鶯鶯在拉架中被打傷,最後四個人誰也沒落好,錢也被一瘸一拐的劉國棟罵罵咧咧的拿走了。

那時候的路謙絕望又沖動,但是十年後路謙,在蔣少澤孜孜不倦的魔音貫耳下已經學會將保護自己放在第一位,要是破個口子,那蠢人都不知道會怎麽嘮叨。

雖然現在他不用考慮這點。

但是比起武力,抓住人心理最害怕的點震懾才更管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重來一回,但是現在的劉國棟不再是跟了路謙十年的噩夢。

路謙站起來拍拍身上沾上的土,路梅滿臉焦急的站到他身邊,劉鶯鶯也掙開劉國棟的胳膊小跑過來,伸出小手問他:“哥哥,疼嗎?”

這時候的劉鶯鶯已經五歲,個頭卻比一般的孩子瘦弱一半。

路謙握緊她的小手,搖了搖頭。

他把劉鶯鶯和著急的路梅擋在身後,平靜注視著對面餓狗一樣的男人,開口:“留下五千,不然我報警。”

劉國棟懷疑自己聽錯了,隨即他馬上狂笑起來,扯到老煙嗓子立馬開始震天的咳嗽。

路梅拉緊兒子的手,滿眼恐懼:“小謙…”

“沒事,媽。”

現在路梅甚至比十年後的路梅還要蒼老,沒有希望的生活把她嗟磨的沒有一點生氣。

劉國棟咳順了,陰森森的問他:“警察不管家務事,小謙。”

路謙表情不變,他看著劉國棟惡心的臉,冷淡開口:“家務事警察不管,賭博——可是要進局子的。”

劉國棟這輩子就怕兩件事,一不能賭,二沒有酒喝。

要是進了派出所,不出一天他就能抓心抓肝的瘋掉。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狠狠瞪著路謙,“小雜種,你他媽敢!”

“我為什麽不敢?你大可以試試。要麽錢你拿著一半走,要麽咱們就警察局見。”

路謙絲毫不懼怕的看著他。

被他擋在身後的路梅和劉鶯鶯緊張的幾乎不能呼吸,路謙好像變了……他之前只是忍,要是忍不了,就會用暴力來保護自己的母親和妹妹,而下場一般只有兩敗俱傷,畢竟劉國棟再怎麽不濟也是個成年的男人。

劉國棟死死瞪了他一會兒,看著路謙冷然的視線越來越沒底氣。

他這個繼子是個有主意的人---劉國棟很清楚這一點。

被抓進局子的恐懼讓他有點不安的搓了搓手,劉國棟陰沉想著,和現在的路謙打一架他也討不了什麽好,不如就先這麽算了,畢竟五千塊錢就算留給他們也用不了,大不了下次再拿。

劉國棟轉了轉臟汙的眼睛,從袋子裏掏出小一半現金,扔在地上,咧著嘴說:

“小謙,你這是和爸爸做什麽?我還能欺負我兒子怎麽說!留著點錢晚上帶你媽和妹妹出去吃頓好的,我走了,啊。”

他捏著小攤上淘的錢包袋子,迫不及待的踹開門,直到他晃蕩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路梅才失去所有動力的癱坐在地上,三十多歲就顯得無比滄桑的雙手死死捂住臉,發出啜泣聲。

劉鶯鶯睜著一雙圓眼,拘謹的拉著哥哥,小嘴一扁也要跟著哭。

這是路謙曾經最灰暗的歲月,十年前的他只能任由母親抱著,無望空洞的注視著墻皮,企圖看到一點自己的未來。

但是現在的他再看到這個男人,卻一點恐懼也沒有。

劉國棟這個人欺軟怕硬,沾上了賭博,就算沒有蔣少澤出手也不會有好下場。

而且再過一個月,劉國棟就會因為聚眾賭博和鬥毆被關進去。

只要這一個月別出什麽意外,劉國棟進去半年的時間足夠他好好思索一下對策。

至於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帶著劉鶯鶯和路梅離開這個鬼地方。

和劉國棟這種爛人交手,只有比他更惡才能震懾得住。

當年蔣少澤一聲不吭的就處理了這件事,路謙到最後也只看到劉國棟嚇得不斷求饒,蔣少澤幹了什麽卻是一點也不知情,不過料想手段也不會太‘善良’。

他回過神,按壓了一下還流血的傷口。

這套房子是劉國棟的,路梅在劉國棟第一回喝多打了她和劉鶯鶯後就憤怒提了離婚,那時候劉國棟還裝著沒有這麽混蛋,倆人成功離了,之後雖然又住在一起了,但是也一直沒再扯證,他們離開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而蔣少澤——

路謙視線微暖。

現在的他因為蔣父賭氣,當年一怒之下跑到了爺爺家邊的八中,很巧,就在這個鎮上。

沒想到蔣少澤當時只是隨口一說的話,竟然有機會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