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4/4頁）

時鈺沒有反抗，輕輕地閉上了眼。

...

“第一個送走的是時鈺。”顧成耀淡淡地說著，仰頭，喝盡了杯子裏的酒。

顧成耀看著對面坐在的淩洲，忽地扯起一個諷刺的笑。

“我還以為，我能多留一會兒。至少...在嚴霜燼之後？”顧成耀將無名指上的戒指摘下來，緩緩摩挲著。

就算他不如那個虛偽到了極致的裴斯年，可嚴霜燼算是個什麽東西？

顧成耀垂眸，眼底的猩紅隱藏在陰影之中。

“你們，為什麽讓時鈺留下。”淩洲頓了頓，又說，“是他自願第一個走麽？”

怎麽可能...顧成耀擡眼，深深地看著對面那個生得一臉狐狸相的家夥。

淩洲：“為什麽呢。”

“為什麽...”顧成耀冷笑一聲，“為了你現在的樣子啊。淩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舍、難受...真可笑，為了那麽一個陰毒的男人，真諷刺。

幾個人都知道，反正都是要離開，早晚而已。時鈺選擇第一個離開，不就是為了淩洲眼裏的那一點點不舍，那一點點難過麽？

陰險的家夥...顧成耀冷笑。到最後，時鈺都在算計。

不過，他確實成功了。淩洲現在估計怎麽也忘不了時鈺臨走前，溫柔又平靜的模樣吧。

到死都要在淩洲心裏留下一根刺，顧成耀不知道說他狠心，還是說他聰明。

“現在輪到我了。”顧成耀又將戒指戴了回去，“給我一個理由。”

淩洲：“你們需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不。我需要的，是你現在選擇我的理由。”顧成耀眼裏帶了點兒不甘，他湊近一點兒，盯著淩洲那雙漂亮又無情的眼睛。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們？”

顧成耀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抑住了心裏翻騰的情緒。

而淩洲選擇了沉默以對。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尤其是知道了，幾個男人其實是源於一個主體，淩洲就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淩洲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顧成耀：“哥，認識我，後悔麽。”

要是，顧成耀沒有遇見過淩洲會是什麽樣的呢？

或許，會變成危害世界的一份子，又或許將黑暗的一面壓抑下來，過著平靜的生活。

顧成耀微微後仰，昂首睨著他。

“不要去想沒有意義的事情。”

“可能，你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顧成耀微微眯眼，“什麽樣子？”

“關在籠子裏啊。”淩洲半開玩笑地說。被愛意裹挾著，步步退讓著，最後，毫無反手招架的余地，甘心困在籠子裏，不反抗、不掙紮，靜靜地...

靜靜地等死。

顧成耀：“我以為，你會喜歡我溫馴的樣子。”

淩洲再一次擡眼去看對面的男人時，卻眼前一晃——顧成耀走到了他身邊。

男人擡手，將他一把摟住，緊緊地抱在懷裏。

在有些窒息的擁抱中，淩洲嘆了口氣。

原來離別，是這樣困難的一件事。

“你的要求是什麽？”

顧成耀低低的笑聲在耳邊響起，“還真是臨終關懷麽。”他頓了頓，才說，“什麽要求都可以？”

淩洲考慮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等了一會兒，顧成耀說：“小洲，跟我說一句，‘我愛你’吧。”

“就這樣麽？”淩洲偏過頭，卻被男人更加緊地縮在懷裏。

淩洲虛情假意的時候，說過的情話何止‘我愛你’。可顧成耀偏偏就是想聽一句簡單的告白。

顧成耀半開玩笑地說：“演得像點兒。”

不知為什麽，淩洲心裏像是被刺了一下。

他深深嘆了口氣，悶著聲音，在男人耳邊說：“顧成耀，我喜歡你。”

“我很喜歡你。”淩洲閉上眼，輕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