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4/5頁)

兩人的視線交匯,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刻的恨意。

“小洲我已經派人去找。”時鈺收起了虛偽的笑意,“我想他離開顧總是有原因的。顧總還是不要再糾纏他。”

時鈺並沒有針對嚴霜燼,而是將矛頭指向了更為棘手的顧成耀。

他漫不經心地說:“我想,他就算不願意回家,也更願意跟這位嚴先生在一起——畢竟年紀相仿的人在一起才更有共同話題。”

他看出了顧成耀缺乏安全感,借此伺機挑撥。

“有一件事,我一直存疑。”時鈺眼眸中閃過詭異的光亮,“按照小洲的說法,他離開時家後是被顧總接濟了——可與此同時又跟當年的同班同學交往。”

“看來,小洲跟你們在一起的時間,重合了呢。”言下之意,兩人中有一個是第三者——或者,兩個都是。

這是嚴霜燼刻意避開的疑惑,也是顧成耀閉口不提的禁忌。

對於這個可恥的身份,兩人都不想深談。

顧成耀自欺欺人:淩洲不過是貪玩,玩累了還是回到了他身邊。

嚴霜燼自我麻痹:淩洲跟他在一起的時光單純自在,那時,淩洲一定更愛他。

時鈺踩中了兩人的痛處,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愉快。看吧,他的小洲根本不會真正地愛任何人——除了當初那個善良的“大哥”。

時鈺在妄想:他只要講當初良善溫柔的時鈺找回來,還給淩洲,他的小洲就會再一次回到他的身邊。

“所以你們倆,到底誰是第三者呢。”時鈺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卻不急著進攻,而是等待兩人撕咬。

果然,嚴霜燼眼眸一沉沒有再說話。

顧成耀冷冷地反擊:“說到底,淩洲選擇的不是身為大哥的你,也不是什麽可笑的同班同學——”

話還沒說完,嚴霜燼開口了:“顧總,你別忘了淩洲是從你身邊消失的。”

淩洲同樣沒有選擇顧成耀。

嚴霜燼:“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說起過顧總——不過是一個接濟過他的好人而已。在淩洲的心裏,你也就是個爛好人罷了。”

“是麽。”顧成耀壓住了骨子裏的沖動,沉聲說,“淩洲說起你倒是有些不一樣。”

顧成耀生得眉宇冷厲,面對陌生人——尤其是敵人的時候,眉眼壓得低,看著就像是隨時準備撲咬獵物的獅子。

“脾氣差,難伺候,嘴毒心狠——他說了不止一次。看來跟你在一起並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也難怪他醒過來之後,選擇避開你。”顧成耀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就像鈍刀子割肉一般。

顧成耀:“是,淩洲現在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離開了。可人下意識的選擇不會騙人。他第一時間聯系的人,是我。”

只要淩洲最依賴的人是他,顧成耀就不會揪著那可笑的過去不放。

在危急關頭,在被需要的時刻,只要淩洲想到的是他,就足以證明一切。

顧成耀已經不再是二十歲戀愛腦上人頭的人,他對愛情的態度很成熟,從始至終,他需要的就是淩洲在他身邊,僅此而已。

作為一個成熟的戀人,顧成耀一向都是給予,而非索取。

嚴霜燼對此嗤之以鼻,“所以,顧總你適合當備胎,需要的時候拿來用,不需要就擺在一邊。”

“二位,如果要吵架的話請移步。”時鈺看夠了兩獸相爭。比起看兩人相爭,他更想快點查出淩洲的下落。

顧成耀起身,最後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淩洲對你們的排斥想必你們都知道,以後不要再去糾纏他。”

“顧總,你確定那是排斥嗎?”嚴霜燼不甘示弱,“他心裏還有我,你不會察覺不到。”

其實兩人不過都是在自欺欺人,企圖用這樣的話術讓對方知難而退。

看著兩個男人走遠後,時鈺臉色沉了下來。

他緩緩地口,聲音冷得像是寒冬穿堂而過的風,“李叔,你說小洲還會回來麽。”

無論是顧成耀還是嚴霜燼,都比時鈺想象中的要難對付。

顧成耀有著淩洲喜歡的溫柔可靠;嚴霜燼身上是跟淩洲相似的年輕朝氣。

時鈺輕嘆,而且兩人的身份都不簡單,想要殺了他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李叔,再給我找一個治療師。國內要是沒有,就去國外找。”時鈺按了按隱隱作疼的額頭。他必須變成小洲喜歡的樣子才行呢。

李志擔憂地看著時鈺,建議他另外想辦法,“無論如何您都是小洲少爺的大哥,有這層身份在,就算再來一個男人,也比不過您。”

“去找。”時鈺甩手將杯子摔得粉碎。就算剔骨扒皮,他也要變成小洲喜歡的模樣。

時鈺聞見了冷風中的玫瑰香味,那是淩洲留下的花,他好好地保存著,即使是在冬日也依舊綻放。

玫瑰可以逆著規律生長,人,是不是也可以呢...時鈺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發出一聲厭倦的,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