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3章 太玄

有人曾言，整個浩瀚無垠的世界或許就是一座城，城裏的人想出城，而城外的人想入城，但就是這樣一道城門，卻隔開了兩個世界，並使得兩者之間，有了完全不一樣的發展軌跡。

神州浩土北極之地的那一座城門之上，被一位不知名的存在，龍飛鳳舞般的提了一首詞。

“欲求太玄無人問，但願門後是仙宮。”

這首詞的背後，代表著深深的無奈，因為提詩的這人，打不開這座門，自然也進不了那門後的那座城。

但是此人依舊還抱著美好願景的想法，以為這門後的太玄之地，是傳說之中仙聖之種遍地行走的無上仙宮，有著難以想象的機緣。

然而這個世界的遠比世人想象的還要殘酷，這一扇門的後面是傳說之中的太玄之地不假，但卻是一個更殘酷，更現實的血肉泥潭。

怒海翻滾，寒風冷冽，太玄之地北海之上的狂風就好似刀子一般，於虛空之上呼嘯。

寒風呼嘯之下，一艘通體木質的大船隨海浪上下起伏，這艘船的船體之上布滿斑斑駁駁的劃痕，顯得極為淒慘，而如刀鋒亂舞般寒風刮過之後，濃郁的血腥味直接自船上向外擴散。

木質大船之上，莫約數百位黑袍籠罩的身影於甲板之上站立，自四面八方刮來的寒風，將這些身形身上的寬大衣袍向後吹起，露出了黑袍之下那布滿密密麻麻黑色鱗片的身軀。

甲板的最前方，一位格外魁梧的人影，一只手提著一位正在不斷掙紮的年輕漢子，另一只手自後者的胸膛之內緩緩抽出，頓時鮮血飛濺，年輕漢子的渾身上下的抖動更為劇烈，雙眸之內的生機完全消散。

“沒想到這太玄之地的北海之上，竟然還有人族，我原本以為這人族，已經消失在了世界之上。”

淡淡嘶啞的聲音自為首之人的後方響起，隨後甲板之上那位格外魁梧的人影，擡起手，注視著右手之中仍然滾燙的鮮紅心臟，緩緩開口回應道：

“太玄之地廣袤無垠，有人族幸存也不足為奇，而且我隱隱曾聽說，太玄之地靠近北海的一隅，之前就有隱秘的人族聚集地存在，不過前些日子咱們北海出了大事，太玄之地大量的種族以及國度紛紛派人前來，這片人族聚集地自然成為了香餑餑。

“不出幾日之間便被侵吞的連骨頭都不剩，因此本座猜測，這破船之上的人族，是自那聚集地逃出來前來北海避難的幸存者。”

這道人影的話音落下之後，將手中那顆的猩紅心臟直接一口吞入口中，咀嚼之間，大量心頭血自尖銳無比的利齒之間流淌而出，接著帶著一絲迷醉的聲音繼續向外傳出：

“這人族的心臟，真就如同傳說一般美味無比，讓人回味無窮，想不到我等北海流盜，竟然有如此福分享用，要知道那些大國的貴族這輩子或許才有機會去嘗試一次。”

這道嘶啞的聲音落下之後，其環顧四周，只見這艘木船的甲板之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地的屍體，全部被極其殘忍的挖出了心臟，而甲板上那被寒溫冰凍的血液就好似妖異無比的血色琥珀，帶著異樣的淒美。

“北海最近不太平，我等做完今日這一票，就必須要躲藏起來，否則那些重量級的大人物一旦降臨，一只手就可以將我等捏死。”

這一道聲音落下，整個甲板之上的氣氛忽然一凝，一絲絲暴虐的肅殺之氣自這些大袍籠罩身影之下傳出，隨後為首之人身後，另一位身影接著開口道：

“雖說萬年之前北海五仙山威壓一個時代，甚至出現過數量不少的蓋世大宗，但自從與龍伯國的曠世一戰之後，就開始快速沒落，而到了如今，除了如我等一般，在大陸無法立足的海上流盜，甚至連人跡都極為罕至，但近來也不知為何，整個忽然一瞬間成為了整個天玄之地的中心，也實屬怪哉！”

“據說是和上萬年前那兩座沉沒的仙島有關，有傳言有大修行者發現了上古仙山岱輿與員嶠的線索，因此整個太玄之地但凡有點野心的勢力都明裏暗裏聞風而動。”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而且這一次好不容易逮了艘船，卻沒想到是個沒有任何油水的人族木船，也真是娘的晦氣！”

罵罵咧咧聲自首領後方響起，隨後這位北海流盜首領直接轉頭，暴虐的氣勢一閃而逝，其身後那莫約的數百人直接閉上了嘴巴，屏氣凝神，接著所有人的耳畔，響起流盜首領的冷厲的聲音：

“在這些大勢力離開北海之前，爾等都給我老老實實躲在海底老巢，誰敢溜出去帶來麻煩，別怪我想把你們頭先砍下來！”

語畢之後，這位首領率先遊向甲板邊緣，直接躍入翻滾冰冷的海水之中，緊接著一位又一位流寇紛紛跳入海水之中，消散不見，而透過這些流盜的大袍底部，甚至可以看到一條條正在晃動的蛇尾，這些蛇尾之上鱗甲密布，在滿目瘡痍的甲板之上留下道道濕漉漉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