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頁)

於是兩人之間漸漸疏遠了一些,後來為了挽回這段來之不易的友誼,許睿在那一年聯歡晚會的前一天去晚上,給那位女生親手制作了一張賀卡。

但是沒有想到明明頭天晚上裝進了書包,第二天要送出去的時候卻消失不見了。

去學校上學之後,規律的作息生活還有學校的課程確實消耗了許睿的不少精力。

這讓他晚上的睡眠狀況也改善了不少。

那年年末的一天,半下午的時候開始淅淅瀝瀝地下雨,吃完晚飯,就下得更大了。

許睿因為在學校聯歡晚會的時候看見兩個同學拿飲料瓶幹杯,於是每晚兩人喝牛奶的時候都要堅持和林雉碰一下玻璃杯。

深夜的時候,一聲悶雷從天邊炸開,許睿突然從夢裏驚醒過來,一身的虛汗。

他坐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起來,然後很快地就去尋找林雉的身影,他掀開林雉的薄被,鉆進去,爬到林雉那頭。

林雉被他的動作弄醒,本來正在熟睡中,這讓他有幾分不耐煩,他張嘴語氣就有些不太好:“你半夜不睡覺你幹嘛!”

結果他聽見淅淅瀝瀝雨聲伴隨著的還有打雷的聲音響起來,然後就是近在咫尺的許睿的喘息聲。

許睿整個身子蜷縮起來,窩在林雉胸口,他呼出來又急又粗的氣息撲在林雉心口,林雉心口突然一陣暖呼呼的。

他擡手摸到許睿有些潮乎乎的睡衣,身上溫度卻不怎麽高,像是又被嚇醒出得冷汗。

許睿明明已經很久都沒有再做噩夢了,不知道今天怎麽會又這樣。

林雉在從一年前在許睿父親的墳前看到臉色凍得發青的許睿的時候,再到後來許睿變成不會吃喝不會哭鬧沒有情緒的木頭人之後,他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對待許睿不能像是對待他以前的玩具那樣,隨便的拆毀又組裝,像是剪斷棉布娃娃的四肢,又或者像是扯掉一朵花的花瓣那樣。

如果他想得到來自許睿的長久陪伴,那麽他不得不轉變為一個保護者。

因為許睿不能被恐嚇威脅震懾所馴服,他會直接整個碎掉。

在他能夠在聽到林雉的腳步聲就開始害怕的時候,林雉的腦海裏那些千奇百怪的殘酷手段都不能再透露出來分毫。

他將用一些溫情手段來加深許睿對他的依賴然後達成控制目的。

這手段的效果分明。

但是在現在這樣的一片黑暗裏,剛從睡夢中醒來還有幾分困倦不耐的林雉也不願再往臉上掛什麽溫情的表情。

“是不是做噩夢了?”林雉聲音溫柔地問道,用手又輕輕拍了拍許睿不斷發抖的後背,他安慰一樣講:“晚安,祝你以後都不再做噩夢。”

他在黑暗裏用最輕柔的語氣講話,臉上卻是一片冰冷毫無表情,那種詭異的違和感讓人看得心裏發涼。

但是許睿看不到,在又一聲驚雷響起來的時候,他的身子猛地往上一竄,他伸出來胳膊摟住了林雉的脖子。

林雉忍不住皺眉,之前下這麽多次雨,打這麽多次雷怎麽沒見許睿害怕,心裏有些不滿許睿的越發嬌氣,但是隨著一句“害怕打雷?”的詢問,林雉還是雙手擡起來捂住了許睿的耳朵。

林雉的手掌幹燥溫熱,捂住許睿耳朵阻隔了一部分打雷的聲音,這給了許睿莫大的安全感。

這讓許睿有些沒忍住,摟著林雉臉頰也貼過去噌了兩下。

這樣明晃晃親昵的撒嬌舉動,他連對吳嬸都沒有做過,只有很小時候對他父親才這樣過。

林雉的神情上閃過一瞬間的空白茫然,然後緊跟著皺著的眉頭再次收緊,他張開嘴:“你……”剛吐出來一個字,又突然收住,漸漸抿緊了嘴唇。

他好像對膽小內向愛撒嬌的許睿想要講一些批評的話,但是又不那麽真心實意地想傷害到許睿。

讓傷心的許睿再也不會做出來這樣的舉動。

停頓了半晌兒,林雉才像是終於組織好了語言,對著許睿說了一句:“睿睿!你真嗲!”

語氣有點像是批評但是又不那麽像,好像還有點說不出來的抱怨的意思在裏面。

林雉說完之後,又聽見外面聲音很大的雨聲,加上自己捂住許睿的耳朵,猜測許睿可能沒有聽到。

於是,他把捂住許睿耳朵的手掌微微掀起來一道縫隙,湊近了又說了一遍:“睿睿!你真嗲。”

好像一定要讓許睿聽見一樣。

但其實這個時候,外面的雷聲也停了,許睿也再一次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