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奸佞權貴x忠臣之後(第2/2頁)

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藺綏把權力都攬在手裏頭,當然要進來分一杯羹。

藺綏聽著禮親王的話,腳在燕秦的身上滑動。

他沒將不耐展現在臉上,但被子裏的燕秦已經充分感受到了藺綏的心不在焉。

禮親王的意思很明顯,說是要合作共贏,事實上就是表態,藺綏如果不讓他插手,他就會制造麻煩,讓錦衣衛有阻礙,到時候鬧得太僵誰都不高興,而且他也不要權力的大頭,只要往裏安排一些他的人就行。

又是威脅又是伏低做小的姿態,禮親王偏偏說的無比自然,仿佛那些都是心裏話,哪怕是被他害過的原主在這兒估計都要想一想。

藺綏根本不必考慮,他不喜歡別人對他的事多加幹涉。

“陛下有令,擋錦衣衛行事者,可誅。”

床榻上的青年一副病懨懨的虛弱模樣,說話的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容置喙,透著無可忽視的寒意和銳利。

“王爺讓你手底下的人都行事小心些,可別像你這般行事莽撞,闖了別人的屋子,到時候被砍了手足,還要來張著嘴叫屈。”

這說是提醒更不如說是直白的威脅,連話語裏都充斥著一股狠毒的血腥味。

即使燕秦此刻看不見藺綏的模樣,也能在腦海裏勾勒出他的神態。

就算是他所說的事在他面前發生,恐怕他連眼都不會擡,任憑哭號咒怨滿天。

燕小郎君本該極為厭惡這樣的人,可偏偏吐出這些話語的病美人在對他人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足尖踩在了他的腹部下,動作漫不經心。

此情此景下,清正之情都被暫放到了一旁,許是被衾內悶的慌,都開始目眩神迷起來。

年少的郎君哪裏經過這種風浪和手段,握著權臣的腳腕,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是想要讓他移開,又像是迫切地請求更多垂憐。

“藺大人說笑,本王的人一向老實本分,如本王一般著急而來的,都是趕著去給故去之人送葬,主人家自然不會不滿。”

“那本王就不多打擾了,藺大人好好養著身子骨,以免又去陳大人跟前盡孝了。”

陳大人說的自然是陳和,禮親王見事談不成,也就懶得裝客氣了,藺綏威脅他,他就咒人早死。

“王爺放心,我還沒給您重孫見禮,還得等你去給我幹爹知會一聲,說我得晚些去。”

藺綏不鹹不淡地回擊,禮親王今年將近五十,最大的孩子早就成家,禮親王連孫子都有了。

只是他最大的孫子也才八歲,等到他的重孫出生,恐怕還要個十年。

禮親王冷笑,拂袖而去,他就看看藺綏這身體還能拖多久。

禮親王離開後,彩綃和雲綃進來請罪,藺綏倒是沒罰他們,吩咐她們把守門的人換了,再在院門處設兩個人。

彩綃拿著藥碗退下,雲綃換了新茶,她們誰都沒問室內的小郎君哪兒去了,動作迅速地退了下去,關好了門。

燕秦坐了起來,他的衣衫因為匆忙卷入被子裏躲藏以及剛剛被逗弄,所以變得皺巴巴,束發的發冠也已經散開,面色極紅。

“可真是爭氣。”

藺綏看著燕秦精神奕奕的地方,意有所指。

“若是讓親王發現了,估計我又得再添一樁艷事。”

小郎君面皮薄,被這麽一說,連面上的鎮定都難以強裝。

他預備找出自己匆忙塞入床底下的鞋子,好離開這溫軟的床榻,卻聽見藺綏開口:“過來。”

藺大人的命令,誰又能違背。

帷幔垂下,傳出低語聲。

一道聲音慵懶:“明日不上朝。”

另一道卻是推辭:“可你還病著……”

藺綏輕嗤:“死不了。”

他的意志會支撐著擬態的身軀,直至世界消散。

桂子送香,縱庭院深深。

“再這樣下去,恐怕不是先死在這不中用的身體上。”

無力的呢喃,清瘦的手腕被少年郎握住,黑繩紅珠煞是好看。

燕秦秘密地來,又在晚間秘密地離開。

坐在馬車上時燕秦才發覺自己竟然又忘了詢問藺綏關於義子之事,心裏想著下一次見到藺綏時得告知他,如果要認養孩子,還是年紀再小些好。

那半大少年實在不行,可這麽想想燕秦又擔憂起那孩子從小便對藺綏有所愛慕起來,思來想去,好似怎麽都不合適。

看著將他送到巷口便立刻離開的馬車,向來清貴的少年郎心裏忽然有了種偷香竊玉的荒謬感,暗自在夜裏失魂落魄地品味。

這種不能為他人知曉不能見光的感情,在隱秘歡愉時又橫生黃粱一夢般不真切的恍惚。

他的筆下畫出了青蝶的痕跡,墨跡因他出神而在畫紙上暈染,他卻沒什麽遺憾,這始終不如他所見到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