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奸佞權貴x忠臣之後(第3/4頁)

“大人,我該在哪兒畫?”

他料想眼前人該拿出作畫的材料,卻沒想青年解了衣衫。

白皙的脊背比上等的宣紙還要柔軟,散發著溫香。

小郎君的腦海忽然空白,剛剛構思的畫面全然消失,拿著筆竟然有些不知如何落筆。

“可沒多長時間了,”藺綏的手撐在桌案上,懶懶提醒道,“若是小郎君自覺技藝不夠難以辦到,那邊現在就罷手,也免得我在這秋日裏受涼。”

他這話說得好生沒道理,分明是他將人約上門,又是他定下的半個時辰的約定,也是他決定的筆墨紙硯,如今又勸人放棄算了,還省得連累他受凍。

好美的一張皮囊,好壞的一顆心。

偏偏燕秦沒有拒絕的余地,他不知道這是刁難還是戲弄,又或者是帶著些別的心思的輕佻狎昵,腦海裏那些畫面被打散,他朝外望,從縫隙裏看見了半樹桂花。

來不及思量多久,便落筆作畫。

偏偏這畫布鮮活軟滑,落筆的觸感讓文畫雙絕的才子也忍不住連連停頓。

膚膩骨香,那股帶著甜味的暖香並非是房裏的熏香味也不是屋外傳來的桂花味,燕秦難以描述。

混著些清苦的藥香,帶著幾分清冷的纏綿之意。

桂枝斜過青年的脊骨,到了腰處,引得人輕輕顫栗,對紅塵風月事尚且未知的小郎君握筆的指尖也跟著輕顫。

“有些不舒服了,你可得快些。”

偏生青年嘴裏還吐出催促的話語,讓那滿樹桂花都變得晃眼起來。

半個時辰到了,燕秦將將停筆。

在這氣候微涼的秋日,他的掌心裏滿是汗珠,險些連畫筆都握不住。

隱隱帶著金色的墨痕形成了一枝開的繁茂的梨花,藺綏站在了屋內擺放的大面鏡子前,側身觀看。

美人扭腰,褻衣被拋在一旁,只留著墨綠色的外袍掛在小臂處,在身後形成一個弧度,隨著他的動作而微微拉長緊繃。

燕秦本不欲看他,偏偏又忍不住看向了他,落在他眼裏的恰好是這副畫面,恰似驚鴻一瞥,越發刻入心中。

燕秦用帕子擦拭了掌心的汗水,若是以往他必然是自信於自己的畫作,但今日卻不那麽確定了。

似乎有些落筆不太完美,又有幾根花蕊不夠好看,那樣子會不會太匠氣不太傳神,總之心思繁雜。

在燕秦略有些忐忑的情緒裏,藺綏披上了衣袍。

“尚可,小郎君回家去吧,陛下那兒我自然會去說一說。”

藺綏擺手,沒多留燕秦,直接讓人送客了。

燕秦只得了這二字評語,心情說不出好壞,一直走神恍惚,回到家還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看見母親和妹妹擔憂的視線,才回過神來。

“放心吧娘,我去看了爹,他情況還好,我打點了牢房內,他沒吃什麽苦頭。”

燕秦將白日裏做的事與母親詳說了,只是上了藺綏的馬車並且去了藺綏家,在藺綏身上作畫這種有些輕佻艷情在旁人聽來有些不可置信的事隱瞞了下來。

“那牢房必然陰冷潮濕,那飯食肯定也不如家裏,你說說他怎麽就這麽倔呢。”

燕夫人揪著帕子,又是心急又是無奈。

“娘別憂心,身體為重,放心吧,爹會沒事的。”

“不是說要去姮州?可找到人去求情了?”

“嗯……”燕秦低應了一聲,也沒說自己找的誰,只是道,“應該沒問題,再過幾日看看。”

燕夫人嘆氣:“有人願意幫忙就好,我是不想你爹一把年紀了,還要這般操勞,身子骨本就不好,折騰個什麽勁呢。”

“娘,你也知道爹那脾氣,哥哥回來了,咱們擺飯吧。”

燕容榛今年十三,和二哥一般幼年便十分聰慧,她小大人似的寬慰著母親,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用完晚飯後,燕秦去妹妹書房裏指點了一下她的功課,便回了自己的書房。

書本在眼前,他卻是一頁都看不進去,在房內來回踱步。

放下書本,燕秦磨墨靜心,準備練字時,羊毫筆落在紙上,又讓他想起了方才作畫時的觸感。

雖然是單手作畫,但他偶爾也會扶著畫紙,無意間做出習慣性的動作,摸了一手溫軟,他又急忙地松開手,不知藺綏有沒有注意到。

這室內似乎都浮動著若有若無的清苦藥香與暖香融合的味道,衣衫上也讓人殘留著那院子裏桂花的香氣。

思緒越來越亂,燕秦索性放下筆,到庭中散步,便思量著藺綏今日動作的用意。

他不記得自己何時招惹過這位大人,父親近日忙於水患之事,也沒有彈劾參奏他,所以不大可能是因為父親進了天牢所以用他來出氣。

難不成真的只是想看看他畫技如何,又或者是他有什麽特殊的讓人作畫的喜好?

燕秦決定按捺下滿腹狐疑,等到過幾日看聖上的旨意,再去考慮藺綏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