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4/5頁)

顧文越道:“山論三遠,從下相連不斷,謂之平遠;從近隔開相對,謂之闊遠;從山外遠景,謂之高遠。是這句?”①

他說得實在是輕巧且自然,仿佛是他熟讀百遍的文章,幾乎是信手拈來。

王老師皺起眉頭,權當這個明星背過詞。他快速切入正題:“在這個篇章之前,要加入一段元朝制度對黃公望的影響。”

顧文越道:“元朝科舉制度?”

副導演聽他已經知道是什麽內容,便想,雖然微博傳言顧文越事業心不強,可是這兩回合作下來,顧文越十分敬業,準備工作絕對稱得上是充足。

這一點,就能讓一起合作的人佩服不已。

王老師這才對他有些另眼相看,想他的確是做了功課,不是來臨時表演的明星。

他的態度稍微和緩點:“對。如果你了解過黃公望的生平,就應該了解科舉制和仕途對他最終寄情山水是有一個轉折性的關鍵影響。”

顧文越認同,看一眼副導演,請教道:“那現在是要加在山水技巧之前,引出這一段是嗎?”

“對,這段不長。”

副導演將剛打印出來的文本遞給顧文越,“你看下。主要難點都是在引用的部分比較多,可能需要你花點時間梳理下。有什麽細節的東西,可以直接問王老師。”

顧文越看了看,主要是元朝科舉制度變革對那一代文人的影響,引用了元朝當政者對於詩賦的批駁等,都是原文。

的確不長,但很費時間記憶。

“好的。”

王老師看他既沒有熱絡地請教自己,也沒有謙虛,有些不痛快地對副導演說:“我看這位主持人,好像不需要問我什麽,我先去個洗手間吧。”

顧文越的視線從文字內容上,擡起移動到他臉上,彎起唇角微笑:“好,您請。”

畢竟是去洗手間這種事,他肯定不能耽誤。

王老師見這個小年輕這麽不上路,有些慍怒,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他心想,這麽復雜的東西你自己看能看得懂?半小時內就要開始錄制?

看你最後還不得來求著問我?!

-

錄制正式開始。

顧文越走上舞台,根據副導演確定的幾個站位進行錄制,對著鏡頭一開腔,宛若一個年輕的說書人,對看不見的觀眾娓娓道來那段獨屬於傳世畫家黃公望的美學歷史。

台下。

有部分是學校中的學生,以志願者身份在現場幫忙,看到節目開始錄制時,都被台上的顧文越吸引。

舞台大背景的《富春山居圖》卷軸緩緩展開,顧文越如畫中人走向觀眾。

他的聲線獨特,低緩如清泉滿湧,高昂如雄鷹高飛,時而慷慨陳詞,講述元朝統治者對詩賦的專論影響多少當時的文人才子,時而扼腕嘆息,似乎化身為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的黃公望本人。

站在副導演旁邊的王老師也愕然,沒想到顧文越根本不需要問他請教,仿佛如數家珍一樣地在描述黃公望的生平。

說到黃公望仕途無望的動情處,顧文越眼眸閃爍,郁郁不得志的情緒呼之欲出,與此前黃公望曾經對仕途充滿幻想與憧憬的畫面,遙相呼應。

羅康導演一邊盯著監視器一邊頻頻點頭,實在是對顧文越沒得挑剔。

另外A組鏡頭給的是左邊小舞台上,李禾潤、馮晏、沈悅心以及另一名男演員的深情演繹,今天這場戲是截取黃公望一生中重要的轉折點——受到牽連而被迫入獄,從此改變後半生的命運。

舞台是無聲表演,沈悅心和李禾潤、馮晏兩位前輩相比絲毫不遜色,她的角色很小,只是黃家一個小婢女,可理解的情緒十分透徹,演得可圈可點。

導演羅康自得到顧文越的推薦後,對沈悅心做過簡單的了解,昨天也跟她單獨聊過,對於她可以有如此高的完成度十分滿意。

兩天的錄制結束後,顧文越發現,自己聽見羅導誇沈悅心的時候,心情竟比聽見羅導誇自己還高興。

顧文越和節目組的所有人道別,得從江南趕回京城。

他第一次這樣盼著趕緊回去,約莫是因為知道家裏有人正等著他。

時間有點晚,顧文越坐在奔馳裏打瞌睡,聽見丁海在跟Kiya聊微博八卦,說到許以眠。

顧文越提起點精神:“這人怎麽了?”

Kiya看著小道消息說:“他經紀公司原來是他金主投資,稅務有問題後被查,其實補稅就沒事了。但現在好像是因為洗。黑。錢的事情,他背後的金主爸爸都卷進去了。之前一直是傳聞,現在坐實,錢還來路不明,涉及到境外。資金什麽的,就有點復雜。”

顧文越聽得皺眉:“這麽亂?”

丁海道:“許以眠不可能再出來了,他的粉絲後援會都解散了。這告訴我們要遵紀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