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心無旁騖(第2/3頁)

他們的工作壓力不大,這副主管更是個閑置,平時喝喝茶上上網,都不需要幹什麽正事,可一旦碰上某些關鍵的合同,就會站出來跟貝卡扯皮,非要從中挑點問題來打回去。

梁銳希也知道,貝卡跟總經理是一派的,總經理是副董事長的人,但常務主管貌似是董事長那邊的,總之上面的糾葛是亂七八糟。

梁銳希一個小嘍啰,原本並不關心這些明爭暗鬥,他只需要在意貝卡交給自己的工作有沒有做好,而林副主管與他也沒什麽直接矛盾,平時對下屬們都還挺客氣。

現在被貝卡一提點,梁銳希整個人都打了個激靈,之前未留心的事全都浮上了腦海——如果高層內鬥想要幹掉林副主管,最簡單有效的方法確實就是提高招人的錄用門檻。但這種動作不可能只用來針對一個人,所以很有可能到時候整個部門沒考過司法證書的員工都會淪為內鬥的犧牲品。

盡管梁銳希已經做了轉行的決定,也有了隨時辭職的心理準備,但一回想起之前得過且過的狀態,梁銳希仍不免有些後怕。要不是貝卡這無心的一句話,他可能連哪天丟了工作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眼下壓力不僅只來自於轉行了,還有生存,梁銳希不敢再分心想七想八,越發專注地投入了復習狀態。

公司裏可能存在的危機是梁銳希自己悟出來的,沒有告訴周琰,但周琰看出了他在幾日來產生的變化,比如以前梁銳希回家還會看看手機,與他說笑兩句,現在一到家就會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在寫字台前一專注就是三四個小時。

周琰也非常配合他,除了睡前把人摟在懷裏揉一揉親一親,都不再給對方其他方面的壓力。

倒是一日臨睡前兩人聊起蕭芷的婚事,婚宴在近,梁銳希問他是否要去參加。周琰說不去了,也跟蕭芷解釋過,他身為“前男友”去了不合適。何況那天剛好有個民事案開庭,周琰是要出庭辯護,也走不開,便叫律所裏的同事在法院外給他錄了個祝福的視屏發了過去。

說這些話時,兩人躺在床上,周琰將梁銳希挽在自己的臂彎中,說罷還偏頭親了親他的耳鬢,仿佛這世界上需要惦記的只有懷裏這一個了。

七月入暑,三伏天一過,整個城市都成了個大熔爐,只要在沒有空調的地方,人們就像是在火上被炙烤。

梁銳希每天六點準時起床看書,八點十五分洗漱,吃周琰為他準備好的早飯,接著坐地鐵上班,到公司後花兩三個小時處理完工作,接下來所有的時間幾乎都能留給司考復習。

自那天發現他在備考後,貝卡分配給他的工作也減少了一些,像是對他的行為有著睜只眼閉只眼的縱容,而這樣的縱容也給了梁銳希極大的鼓勵。

他一開始還挺顧及同事們的眼光,其實部裏也有好事者知情後調侃過他,問他這麽用功是不是想離職跳槽另謀高就,搞得他很尷尬,又怕到時候考不過叫別人看了笑話。

可漸漸地,他腦子裏就全被考試這件事占據了,對別人的眼神、評價都不甚在乎了。此時再聽同事們說什麽,他也是一笑而過,反正他該做的工作都沒落下,領導也沒說什麽,別人怎麽與他有什麽相幹呢?

晚上六點下班,梁銳希會在第一時間去往地鐵站。

上下班的地鐵上,他會看看來去匆匆的行人,放空一下大腦。

到家後,周琰有時已經在了,兩人便一起吃個晚飯,聊聊他復習的內容,如果周琰不在,他就自己叫個外賣,吃完洗個澡便進臥室復習,一直到十一二點上床。

每周六去酒吧唱歌,梁銳希唱的也不再是情歌,而是《追夢赤子心》《奔跑》《倔強》這類節奏鮮明的勵志歌曲,搞得到場的客人被他唱得熱血沸騰,下單結賬都結得豪爽起來……

梁銳希也借著這些歌為自己鼓足勁,好在下一周全力以赴。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他的生活便越來越純粹,仿佛是回到了高考前那一陣,每天宿舍教室兩點一線。可他並不覺得累,因為心裏眼裏都只剩下一件事,他不用再去想別的,反倒感覺比較輕松。

七月底的時候,樓上的李奶奶家的外孫回了國。

一日周琰為犒勞梁銳希連月復習辛苦,帶他去外面吃了頓好的。兩人回來時和對方在樓道裏碰上了。

“咦,你們是不是住二樓的周律師和……梁先生?”那年輕人好奇地打量著他們,見他倆神情迷茫,才想起來介紹自己說,“哦!我姓江,我外婆就住在你們樓上,她姓李。”

周琰反應過來,之前李奶奶也單獨找他聊過,他有印象:“你好。”

那小江生的濃眉大眼,也是個開朗的小夥兒,笑起來居然很有李奶奶臉上那種精神態。但不知道怎麽一回事,梁銳希見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就感覺這家夥跟周琰他們是同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