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南詔王宮(二更合一)(第3/4頁)

裴季的直接,讓南詔王準備好的一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辭都派不上用場。

裴季放下了茶水,收斂了笑意,不疾不徐的道:“十年前,大王還只是個奪嫡無望的王子時,若非掩護我與先皇出南詔,豈能得大啟扶持坐上這王位?如今不過十年,這王位便被大王坐得岌岌可危,此番大啟再次相助,大王可敢保證能坐穩這位置?”

南詔王的臉色略一僵硬。

這話裏意思都在說他無能,可他不這麽認為,他回駁道:“若非段瑞手持大權,把持朝政,我定能把這南詔打理得一派繁榮,可如今朝廷上下皆屈於段瑞,再者國庫空虛,我又如何能與段瑞抗衡。”

裴季心下輕嗤,借口張口就來,可說到底還不是無能。

殿中無宮人,裴季徑自添茶水間,又慢悠悠地一針見血的反問:“那大王為何要讓段瑞壯大到如此地步?”

南詔王張開口想說什麽,但卻覺得說什麽都好似彰顯自己懦弱。

裴季飲了一杯茶水,放下杯盞,手放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著膝蓋。

半晌後,裴季緩緩開口:“要我相幫,也不是不可以,得讓我看到大王是否值得相幫,畢竟現在這麽一個南詔,落魄到連歲貢都一而再推遲,對大啟還有什麽好處?”

被無情的拆穿,南詔王臉色白了又紅。堂堂的南詔君王,頓時對懟得窘迫得無地自容。

“如何才讓裴大人覺得值得相幫?”

裴季慢條斯理道:“我在南詔留一個月,這一個月內,說服我。”

說到這,裴季忽然勾唇,露出冷笑:“若想威脅我,也不是不可,但後果自負。”

南詔王對上裴季那深如黑潭的眼神,兇險與深淺一樣的難測,隱隱泛著滲人的陰森涼意,不禁背脊一涼。

裴季比段瑞要難以應對千百倍。

不過片刻,裴季嘴角的冷笑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悠然笑意:“大王清正賢明,應不會行如此卑劣之事,對把?”

南詔王僵著背脊,掛上笑容:“自然不會。”

裴季點頭,然後笑問:“不知人在何處。”

南詔王暗暗讓自己平靜下來,莫要被他牽著走,暗呼了一口氣,隨而道:“人便在宮中,但我想問一問,若是見到了這人,裴大人要如何處理,帶回大啟,還是……”殺了?

裴季理了理袖口,微一偏頭:“皇室血脈,自是帶回大啟。”

話語停頓了片息,又悠悠的道:“前提是確保真的是先皇的血脈。”

南詔王嚴肅道:“裴大人見到那孩子,便知是不是了。”

裴季略微挑眉,不語,似乎對他這話有所保留。

“這孩子一會再去看也不遲,還請大王安排一處地方,讓我的小夫人先行休息,此番來南詔,我被人行刺,她也受了傷。”

南詔王聞言,忽然想到了自己側妃所言,便道:“不若到我那側妃殿中,我側妃是大啟人,與裴大人的小夫人也有話可聊。”

裴季頷首:“也可。”

大巫醫尚未到,南詔王已平緩了方才窘迫的心緒,為拉近與裴季之間的關系,便問:“不知裴大人那位小夫人患上了什麽樣怪疾?”

裴季緩緩開口:“數月前,我生辰宴那日,她磕破了腦袋,似乎失憶了。”

南詔王微一蹙眉,心想就這?

但繼而又聽裴季說:“還有,診治間,府醫發現我這小夫人身上似乎被人種了蠱。”

南詔王露出詫異之色:“為何會對一個後宅女子種蠱?”

裴季譏誚一笑:“似乎有人想借以此蠱威脅妾侍來行刺我,但奈何我對這女子也生出了幾分不舍,便想解開她身上的蠱,讓她棄暗投明。”

說罷,裴季道:“還請這王宮的禦醫看一看這失憶能不能治,蠱能不能解。”

話音一落,外邊便傳來內侍的通傳,道是大巫醫已到殿外。

南詔王起身,讓裴季與他一同移步星邏閣。

兩人一同出了大殿後,偏殿中的側妃才從中走出,眼中多了幾分思索,只片息就出了大殿,抄近路回星邏閣。

雲側妃先行一步回到了星邏閣,在殿外候著,卻不想南詔王和裴季還未到,年紀約莫三十來歲,卻似二十年華的王後先行到了星邏閣。

雲側妃朝著南詔王後行禮,而後才問:“不知王後忽然造訪妾身的星邏閣,所為何事?”

段皇後目光輕視地暼了一眼雲側妃,冷聲道:“怎麽,我身為後宮之主,便不能來這星邏閣了?”

雲側妃垂首應:“臣妾並未此意。”

段王後冷笑,前方忽有步攆與小轎子擡來,兩人也沒有繼續交談下去,而是朝著前方而來的步攆望去。

步攆一到,二人相繼頷首:“臣妾見過大王。”

南詔王看到段王後的時候,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道了聲:“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