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混亂中立的‘好人’(完上)(第3/8頁)

她眼中帶著些羞怒,一腳踹在了身旁青年的腰側,直接把人踹下了床。

掙紮的過程中,她綢緞似得金發有些淩亂,難得多了幾分少年氣的浮躁。

祁邪個頭很高,肌肉又硬,滾下床的時候不痛不癢,露出一截好看的鎖骨線,視線一直盯著床上的身影。

他絲毫沒踹下來的羞愧感,聽到元幼杉動了頭頂毛茸茸的耳朵倏地立起,手臂一撐從地面站起,就這麽赤著腳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元幼杉刷牙洗漱,他也蹲在旁邊叼著牙刷;

她做早飯,他就旁邊嗅嗅,很有心機地不把斜了的衣領扯正,露出一片的白得晃眼的結實胸肌。

一回頭,元幼杉便對上一雙瞳孔圓圓略顯渙散的眼眸,她嘆了口氣,知道祁邪是還沒從‘犬’的形態中清醒。

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很久了。

祁邪在‘科技樹’的汙染領域中,雖然憑借一己之力逼退了對方,但同樣也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過多傷痕,若是放在其他人的身上,處處致命。

當時他的意識就完全失控了,周身瘋狂湧動的汙染力量幾乎要把人吞噬。

力量失控所帶來的後遺症,就是他本就好看的五官更加銳利,尤其是眼睛和牙齒,完全獸化,頭頂的發間也因為犬類野獸的融合基因而冒出了耳朵。

除了勉強能認出元幼杉,能夠在被元幼杉抓著、抱住的情況下停止破壞,其他任何人只要接近他、以及他的女孩兒,就會遭受到無差別的攻擊。

其他人一度以為他已經變成‘畸變種’了。

好不容易元幼杉哄著他出了領域,在把他送去醫院接受急救時,他再一次失控,差點攻擊了周圍的醫護人員。

沒有沒法的情況下,主治醫生只能給他打了鎮定劑,還是超大劑量——能放到一頭大象的那種,才把渾身都被血液浸透的人送進醫院。

堪堪清醒過來,醫院方表示他們實在沒那個能力接收這麽一位祖宗。

雖然祁邪身上的傷口比誰都多、都嚴重,但他畢竟已經超出‘人’的範圍,縫合之後生龍活虎,破壞力極大。

最終他帶著專用抑制鐐銬,跟元幼杉回了家。

這是聯盟反復確認後不得不答應的、唯一能讓祁邪平靜下來的手段。

第一個星期的時候,祁邪的情況比較嚴重,根本沒有清醒的時候,處於狂躁和焦慮痛苦的邊緣。

他雖然壓抑著本能不會傷害元幼杉,但也會沖她嘶吼、恐嚇,每天晚上元幼杉明明看著他上了床,可他又會自己出來,就蹲在元幼杉臥室的門外,看著十分可憐。

元幼杉沒辦法,後來又出了一次襲擊事件,她就在自己的臥房中給兇戾的小狗打了個地鋪。

後來隨著祁邪逐漸恢復,他開始擁有了清醒的時候,會對自己失控時作出的事情感覺到羞惱,一整天兇巴巴地臭著臉。

結果到了半下午的時候又陷入失控,忍不住跑過來貼貼蹭蹭。

這個階段的狗勾脾氣也很急躁,但格外粘人,並且在一次舔舐時無意間蹭過元幼杉的唇瓣後,就對她的嘴唇格外感興趣。

元幼杉並不是沒談過戀愛,在那次國宴舞會上,她也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以及祁邪的心意,按理說親一親也沒什麽但大不了的。

但祁邪一旦陷入失控狀態,就會變得很不像個人類。

他會發出沉悶卻很有磁性的哼哼唧唧,會用尾巴勾勾纏纏,親吻的時候總會舔她的眼睛,會用尖尖的鯊魚牙齒輕咬她的舌尖和嘴唇。

這種時候,元幼杉很清楚地知道他沒有理智,只有本能,這反而會讓她覺得羞恥。

但當她發現祁邪本人清醒過來後更羞恥,甚至會耳朵通紅偷偷蹲在屋裏不敢見她,她忽然就釋懷了。

再然後的某一天,她半夜睡著的時候,被身上的重量猛地驚醒。

本該躺在她床邊地鋪的祁邪,半夜爬上了她的床,拱拱蹭蹭理直氣壯,睜著圓圓的瞳孔用一種無害的神情看著她。

她踹下去,狗勾會鍥而不舍地偷偷爬上來,反反復復折騰得她精神萎靡。

元幼杉覺得反正祁邪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就把他當成真正的小狗也沒什麽,於是她率先作出了妥協,勉強同意他上床。

可她卻沒想到,狗也是會騙主人的。

壞狗更是會通過裝乖、裝可憐,來達到自己貪婪掠奪的目的。

她退了一步,狗勾就變本加厲拉低她的底線,會光明正在親親蹭蹭,會喉中發出陣陣嗚咽護食似得咬住她的指尖。

直到現在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一睜眼,最先看到的是祁邪。

有的時候元幼杉也會陷入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並不是祁邪樂意的,他其實也深受意識模糊的控制,心裏並不歡喜。

但某天她醒來時,看到眉頭微蹙的青年緊閉著眼,聽到他模模糊糊喊自己的名字,說‘喜歡’的時候,她心中的那點忐忑才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