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只系統君（十五）

醒目的異象橫懸於橫濱的上空，如同對城市露出垂涎惡念的猛獸，無論是誰也無法忽視。

就在異象產生的瞬間，無數條密令從各個組織機關的中樞發散出去，指揮著位於組織末端的底層成員探秘異象的發源之地。

是天災？還是人禍？

當然是人禍。

矗立於港口的五棟黑色大樓如今在火海的映照想更顯得巍峨冷峻，像是直挺挺插在橫濱這塊土地上的匕首一般，透著一股子兇煞的氣息。

而占據這五棟大樓的便是在橫濱表世界和裏世界都有著赫赫威名的港口黑手黨。

此時，中央大樓的首領辦公室中，帶著紅圍巾的黑衣男人正站立在巨大而透亮的落地窗前，隔著厚實的防彈玻璃觀望著前方壓抑整個橫濱的火海。橙紅的火光映入他的眼睛，將黑發男人紫色的眼睛點亮。

這裏是整個橫濱最高的地方，如果天上的火焰是真的，那麽身處此地的森鷗外不可能感覺不炎熱，所以——

“果然，是幻境吧。”

“是的……”

在異象發生的第一時間，接到首領密令的中原中也就去往了港口黑手黨頂部的停機坪，乘著直升飛機探入火海之中，往返了一個來回。

此時完成任務的新晉幹部低垂著頭，向上司稟報自己發現的情況。

“之於我，那些火焰確實不是真實的。但陪同我一起登上直升機的下屬和直升機駕駛者全部都表現出了熱的情緒，其中還有人的身上出現了燒傷痕跡。屬下推測，這場環境應該是正對人的精神的。”

“相信則為真實，不信則為虛幻嗎？真是有趣而又可怕的能力。”

森鷗外繼續凝視著窗外點亮夜空的火海，眼眸中除了紅色的火光，還充斥著野心與掠奪：“即便我知道了真實，的感知卻依舊被蒙蔽——是比Q更加危險的人物。這種家夥的存在，勢必會影響橫濱的穩定，看來我們港口黑手黨也不能坐視不理。”

“這可不是龍頭戰爭，無法獲得利益的家夥直接摧毀才是最優解吧，你說呢，中也君。”

“是的，首領。”

正當港口組織的首領發出如此感慨的時候，燃燒與橫濱上方足足十五分鐘的火海倏忽間便消失不見。

霎時間，黑色的夜幕再度出現，星子錯落而成的銀河流淌其上，就好像那火海從未出現過。

森鷗外和中原中也都愣了一下，本以為會是又一個和白麒麟一樣的瘋子，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收回了能力——

這算什麽？挑釁嗎！

沒錯，這就是挑釁。

如果說身處港口黑手黨本部的中原中也和森鷗外僅僅是意外於異象結束的虎頭蛇尾的話，那麽帶領黑蜥蜴追查到異象根源的太宰治可以肯定，這就是挑釁。

想要調查異象的源頭並不難，畢竟倒懸於天際的火海看上去再怎麽可怕，依舊無法對地上的人類產生傷害，在港口黑手黨的監控中。

唯有一處在火海出現時便產生了異動。而那也正是政府方面監控不到的地方——擂缽街。

雖然很快鎖定了擂缽街，但等到太宰治和黑蜥蜴的人趕到隱藏於擂缽街下面的某個組織基地時，天上的火海已經褪去，基地中的騷亂也已經停止。

準確的說，除了被困在秘密基地的實驗體外，全部組織成員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他們的死狀相當的奇怪，明明基地中沒有半點火焰燒灼過的痕跡，倒在地上的死者卻全部呈現出被烈火活活燒死的死狀。

只不過有的連衣服都被燒沒了，有的身上的衣服完好無缺，只是軀體被燒成了幹柴狀。

“看上去像是奇怪的人體自焚事件呢。”太宰治蹲在地上扒拉扒拉屍體，露出嫌棄的表情：“醜死了，看來不用嘗試手冊中的自焚方法了。”

他擡起頭，便看到先一步進去排查的黑蜥蜴百人長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於是支著側臉好奇道：“廣津先生，裏面有什麽嗎？”

聽到太宰治叫他，白發但身子相當硬朗的老者收斂了焦急到略顯扭曲的神色，語氣也是少見的吞吐：“太宰先生，這個……還是您自己來看吧。”

“哦？”

能叫這位閱歷豐富的老先生都感到難以描述，看來裏面確實還殘存著有趣的東西。

於是太宰治收回手指，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了組織基地的中心區域，然而當他剛剛越過拐角，入目的便是用鮮血大咧咧寫在雪白墻壁上的幾個大字——

【惡人必殺，無名英雄太宰……】

“哇哦……”年輕的幹部先生發出意味不明的一聲感嘆，臉上的表情像是因為碰上了有趣的事情而忍不住笑出來，鳶色的眸子中卻是一片如寒川般的冷意。

感覺到太宰先生些微變化的情緒，低頭等待他下一步指令的黑蜥蜴成員皆是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