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第2/3頁)

她眼皮一跳,緩緩睜眼,聲音裏帶了濃濃的倦意和不悅:“你……怎麽又進來了?”

伶舟沒答話,皺著眉,端詳她的臉,直接問:“你怎麽不起床吃東西?”

“不想吃。你給我出去。”

桑洱跟鴕鳥一樣,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了頭。

但伶舟這次卻沒有依言離開,反而還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硬是翻了回來。

在九冥魔境裏,沒有所謂的大夫和生病的概念。伶舟只知道,自己每次受傷,難受得動不了,就只能臥在山洞裏睡覺。不止他,九冥魔境裏的魔獸全是這樣的。

但睡覺並不是萬能的。有的魔獸睡著睡著,食欲會越來越差,開始不吃不喝,越來越瘦,最後蜷縮至死。

現在的桑洱,就有了那些魔獸的趨勢,吃很少很少的東西,還一直睡覺。

伶舟越發覺得不祥,抿著唇,不顧她微弱的推拒,強勢地將她的四肢展平了,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貼住了她的額頭。

果然好燙。

而且,他又一次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伴著幽幽體香。不過這一回,伶舟沒敢亂說話。因為他記得,今天早上自己一說這個,就被她惱羞成怒地踹下了床。

桑洱倒沒注意伶舟的小心思,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眉棱骨都刺刺地脹痛著,也意識到這次的病情有點嚴重,光靠運轉靈力和睡覺,恐怕壓不下去。

於是,桑洱推了伶舟一下,使喚他:“你去找大夫,替我買兩劑藥回來。”

雖然才化人第一天,但跟著桑洱在人界混久了,伶舟的社會化很成功。買藥更是手到擒來的事兒。桑洱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被扶起來時,一碗藥已經遞到了嘴邊。

身體不舒服,桑洱不再推拒,著他的手,溫順地喝了藥。藥效發作後,她隱約覺得有點冷,蜷緊了被子,後來,被子裏好像塞進了一個火熱的暖爐,暖爐還長出了手,抱住了她,捂住了她冷痛的小腹。

那種來自於熟悉懷抱的安全感,讓桑洱的神經松弛了。她本能地朝那個胸膛拱了拱,安靜地睡了。

翌日醒來時,桑洱渾身骨頭睡得酥酥軟軟的,慢慢睜目,就發現自己窩在了伶舟的懷裏。而她的肚子上還壓了他一只手,散發出的溫熱,驅散了拘攣的墜痛感。

而伶舟早已醒了,正望著她的睡顏在發呆。

他習慣了獨來獨往,從來沒有和任何動物或者人類這樣緊緊地抱在一起睡過覺。

但是,昨晚看到她那麽冷,他想給她取暖,不由自主地就摟住了她。

而桑洱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他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伶舟的唇有點不自在地一抿。

昨晚出去買藥時,他特意問了那個大夫。那不是受傷,是人類女子可以交配、並且能孕育下一代的征兆。那大夫見他似懂非懂,似乎當他是個新婚的男人,將他拉到一旁,低聲提示他怎麽樣才能緩解媳婦兒的疼痛。

他的手是暖和的,正好可以覆在她的肚子上,順道讓她伏在自己身上。

一低頭,伶舟就能凝睇到懷裏之人的睡顏。

他其實有點弄不懂桑洱的心思。

收留他後,她一直對他很是冷漠,給他飯吃,給他睡覺的地方,僅此而已。外出收妖,雖然會給他妖丹吃,但使喚他的時候,也是毫不心軟。

若他受傷,趴在地上流血,她也只會投來淡淡的一瞥,拋給他一個藥瓶,就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不過,當他被道士欺負時,她也會第一時間保護他。當他疲倦寒冷,或因傷勢未愈、走路一瘸一拐時,她會將他摟在懷中,抱著他走路。昏天暗地的暴雨之夜,她還會默許他用尾巴卷著她的腰。

伶舟時而覺得她離自己很近,時而又覺得她在抗拒自己。

今晚,本來他是想著,等她身體不再打顫時就放手的。但想是一回事,抱是另一回事,他的雙臂就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識,一夜都不肯撤手。

懷裏少女如海棠春睡,毫不設防地依賴他的模樣,和平時對自己冷言冷語、處處壓制著自己的形象,反差實在太大了。

她的身體,每一處都是軟乎乎的,又軟又小的一團。

仿佛冷漠的蚌殼被撬開了,露出了柔軟的蚌肉。那種混雜著新鮮、好奇和征服欲的感覺,讓伶舟油然生出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心臟也砰砰跳。和她相擁,似乎比“打敗她”這件事更吸引他。

天亮後,伶舟也不想叫醒她,還數起了她的睫毛,這麽無聊的事他也做得津津有味。目光落到她的脖子上,他甚至還冒出了一種有點古怪的沖動。

——想咬她那兒一口,留個牙印。

這個動作在自然界象征著征服,是赤裸裸的圈領地動作。雌獸雌伏於雄獸時,就會允許後者在自己身上留下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