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3/4頁)

之後的路上,謝持風受到的對待都差不多。眾人看他的目光,驚愕、古怪又透露出幾分冷淡。

奇怪了,在昭陽宗,謝持風不應該是眾星拱月一樣的人物嗎?

為什麽大家的反應都怪怪的?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桑洱的心有點兒堵,思索著原因。

這時,遠方有一道劍光疾馳而來。

蒲正初也許是收到了消息,禦劍落在他們面前,急切迎了上來,叫道:“持風!”

謝持風站定了:“師兄。”

發現蒲正初的目光投向了他身邊的桑洱,謝持風不著痕跡地往桑洱身前擋了擋,直直盯著蒲正初:“師兄,我在信中與你說過的。”

“持風,你真是……”蒲正初皺眉,似乎想斥責他,可礙於外人在場,最終,也只是嘆了一聲。他看向了桑洱,語氣倒還算溫和有禮:“你就是馮桑姑娘吧?我已經知道你們被鎖在一起的事了,莫擔心,先跟我上來吧。”

這半天下來,蒲正初是昭陽宗裏唯一態度如常的人了。謝持風大概也最信任他,所以,提前把事兒和他說了。

桑洱跟著他們上了赤霞峰頂,來到了無極齋。她記得,這裏是箐遙真人見徒弟的地方。

果然,來到門外,蒲正初就停住了,對她說:“馮姑娘,你在這兒等一等吧。”

結合路人的態度,隱隱的不安浮了上來,桑洱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謝持風。

謝持風也看向她,輕聲寬慰:“不必擔心,我去見過師尊就出來。”

桑洱只得說了聲“好”,目送著他與蒲正初一前一後地消失在了無極齋的門後。

因為這魔修法器的鎖鏈最長可以拉到三丈遠,也就是十米。所以,一個人在門內,一個在門外,也不成問題。桑洱抱膝,在門口的石階坐下,坐到天色變暗時,後方的石門終於開了。

走出來的,卻只有蒲正初一人。

桑洱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的塵,往他背後看去:“蒲道長,謝持風呢?”

“師尊與他還有事要商議。”蒲正初說:“馮姑娘,你不必擔心,你腳上的鏈條是有辦法解開的。方才,我們已經在裏面為你松解過。如今,你們已經不受‘三丈’這個距離限制了,但要徹底解開,還需要一點時間。”

蒲正初為桑洱在赤霞峰安排了一個住所。

桑洱借來了紙墨筆硯,寫了一封信,托給蒲正初,讓他幫忙寄去姑蘇報個平安。但在信中,她沒有說自己身在何處。

尉遲蘭廷現在未必在姑蘇。不過,留在姑蘇的方彥,應該會有聯絡他的辦法。

關了房門,周遭靜了下來。走了那麽半天,桑洱也乏了,縮進了被窩裏。被子蒙過頭,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封閉的小空間。她閉上眼,仿佛在睡覺,眼皮卻在輕微地跳動著。仿佛還能聽見謝持風那冷冷淡淡、卻又飽含堅定的聲音。

在當舔狗的時候,預設了自己是小醜。所以,不管多羞恥的劇情,一咬牙一閉眼也就過去了。甚至還能一邊演著,一邊吐槽它的惡俗。

但現在……是不同的。

一顆真心,沒法輕拿輕放。

或許,還不止一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夜裏,桑洱做了一個夢。

那大概是很久很久後的情景可。夢裏的她,穿著當年那襲嫩綠的衣裙,依然是年輕少女的模樣。站在她面前的謝持風,卻已白發蒼蒼,脊背佝僂,連月落劍都拿不起來了。

她都快認不出他的臉了。

可在四目相對時,他那一雙死寂又蒼老的眼眸,慢慢轉了一轉,竟久違地一彎,依稀煥發出了幾分少年時的光彩。

仿佛在高興,自己終於等到了要等的人。

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大多數已兒孫滿堂,坐享天倫之樂,有的則已駕鶴歸去。只有他孑然一身,守著一個魔咒似的誓言,等一個不會再出現的人。

……

翌日清早,桑洱一臉憔悴加睡眠不足地從床上坐起。揉著頭,清醒了好一會兒,就發現炮灰值又減少了,變成了600/5000。

桑洱:“?”

這一夜風平浪靜,也沒發生什麽事。這數值怎麽又變了?

難道說,她一直以來都理解錯了,最後這1000點,不一定是和【重大事項】的發生掛鉤的,也和她的心境有關?

.

眨眼,桑洱就來到昭陽宗兩天了。

自從那日去見了箐遙真人,謝持風就沒有再露面了。

因初來乍到,桑洱一直安分地宅在房間裏。到了第三天中午,才戴上冪籬,出去散步,透個氣。

如今她是以外客身份待在這裏的,赤霞峰的弟子都知道。故而在路上,她並未受到阻撓和盤問。

想起消失了三天的謝持風,桑洱覺得有點兒蹊蹺。散著散著步,繞到了山頂。

謝持風的洞府熄著燈,靜悄悄的,似乎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