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4頁)

這衣服還是太長了,不能就這樣湊合。

桑洱心想,面上則道:“也行……”

“不行。”伶舟打斷了她,冷冷道:“你說過給我梳頭的。”

桑洱這才想起了這一茬,就哄了哄宓銀:“宓銀,你先回去那個房間等我。我晚一點就過來。”

宓銀乖乖聽話過去了。看著她爬上床,鉆進了被窩,桑洱掩上門,回到了伶舟所在的房間。

伶舟已經坐在鏡子前面等著了,臉色有點不好看。

桑洱摸出梳子,站在他背後,解開了他那用布條束得亂糟糟的頭發,用梳子輕輕地給他梳頭。

梳齒和她的指尖劃過頭皮,沙沙的摩擦感,讓伶舟愜意得昏昏欲睡。

果然就和梳毛一樣舒服。

不知不覺,伶舟的頭就靠在了桑洱的胸口,仿佛還是獸形的時候,舒服了就喜歡拱她的大腿。

桑洱見狀,停下了梳子,低頭看著他,柔聲道:“你困了吧?那就快去睡覺,今天就梳到這裏吧。”

“你別過去了,和我一起睡。”伶舟睜開眼,冷不丁地抓住了她的手臂,要求道:“像昨天晚上那樣,你抱著我,或者我抱著你。”

在九冥魔境的時候,除了孟心遠在的最初幾年,伶舟都是獨居的。夜裏獨自睡一個山洞。只有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他才覺得安全。他從來都不知道,和別人貼在一起睡,會這麽地舒服,即便是炎炎夏天也不想分開。

懶得去思考這是為什麽。他想要,就去得到,如此就足夠了。

桑洱卻是微驚,拒絕道:“不行的。”

“為什麽不行?你不是說自己是我的主人嗎?”伶舟稍一用力,桑洱沒站穩,就被他拖到了他跟前。

因為伶舟是坐著的,雙腿還隨意地岔開,桑洱被拖到了他的腿間,根本跑不了。伶舟擡頭,面無表情道:“你自己說的,作為主人,照顧我是天經地義的。”

桑洱有種給自己挖了個坑的感覺,無奈地說:“主人是應該照顧你,可你又不是不抱著個東西就睡不著。”

卻沒想到,伶舟皺了皺眉:“我是。”

“……”

見她遲遲不答應,伶舟的臉色已經陰沉了一點兒,收緊了手臂:“你又不是那個小鬼的主人,對她這麽好幹什麽?”

桑洱終於聽明白了,伶舟前一句“我是”,是在回應她那句“你又不是不抱著個東西就睡不著”的話。

最終,因為伶舟的堅持,桑洱還是屈服了。

畢竟,在實際上,伶舟才是她的主人。他的記憶錯亂又不會持續到永久。順著他的意,總比他以後想起她為了剛認識的宓銀而違逆他的意願更好。況且,身為伶舟的舔狗,難得他主動要求,她怎麽可能錯過這麽一個可以親近他、又能把自己的責任推卸得幹幹凈凈的好機會?

雖然,在伶舟看來,這大概只是動物式的取暖。

熄燈以後,桑洱老實地側躺著,縮成一團,自己用一張被子。本來以為這樣就好了,沒想到伶舟言出必行,長手長腿直接纏了上來,真的把她當成了一個抱枕,心安理得地壓著。

很沉實,壓得桑洱都有點兒窒息了。她不得不往下方躺了躺,找了一個能呼吸的位置。

但是,這樣抱在一起,也確實會很有安全感。困意上湧,桑洱的眼皮慢慢地黏在了一起,腦海裏飄散著一些零碎的念頭。

伶舟至今還不知道,他有部分心魂被她吃了。如果她一直不說出真相,難道伶舟一點感覺都沒有?

也是,觀寧宗婚宴的時候,伶舟和江折容都在同一個地方。如果伶舟能感覺到心魂在誰體內,他肯定會殺去找江折容。

但這事兒肯定瞞不了一輩子。因為伶舟恢復記憶後,就會想起來最後是她去找孟睢了,自然會問起心魂的下落。

唉,這玩意兒到底應該怎麽還啊……

想的事情太多,催眠效果十足。桑洱腦袋一重,不知不覺,就歪在枕頭上睡著了。

今夜無雨,晦雲繞月,光暈暗淡。桑洱並不知道,在她睡著後,她身後那一直沒有出聲、仿佛早已入睡的伶舟,忽然睜開了眼。

睡覺的衣服領口都偏大,桑洱睡得很熟,裹緊了被子,卻忘記將後頸也裹進去。纖細的脖頸露在空氣裏,白嫩如瓷,依稀長了一層細柔的絨毛。

盯著這一處好一會兒,伶舟那種神差鬼使的感覺又來了。

……想咬一口。

動作比心念更快幾分,等伶舟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低下頭去,試探性地張嘴,咬了一口她的後頸,沒有很用力。甚至連齒痕也沒有留下,只有一圈水漬。

知道不應該再咬,但這一下動作,卻仿佛給火堆煽了風,將某種蟄伏許久的模模糊糊的念頭引了出來。伶舟又低下頭,這次是隔著衣服,咬了她的肩一口,就像咬著一頭雌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