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4頁)

每個攤子,桑洱都要停下來,好奇地看上一通。前世畫畫的時候,她不免會接觸到古代民間的題材。但再好的畫工構造出的情境,也比不過眼前真實生動的一切。

謝持風安靜地走在她身邊。雖然對這些小東西不感興趣,但他並沒有不耐煩地催促她快走,看見了自己了解的東西,還會偶爾出言。

兩人一個是盛裝打扮、眉目嫵媚的少女,一個是清冷持正的修士少年。站在一起,竟奇妙地有種互補的般配感。不少路人都在回望他們。

路過了一個飾品小攤,桑洱的目光被一對瑪瑙石的耳墜吸引住了。

這瑪瑙石一看就很廉價,不過,整體的工藝倒是精致得出奇。

桑洱看著喜歡,情不自禁地擡手,捏了捏自己點了紅痣的耳垂。

看攤子的老板娘很有眼色,站起來攬客道:“這位公子,不如買對耳墜送給你夫人吧。”

聽見“夫人”這一稱呼,謝持風猛地擡起頭。桑洱亦是虎軀一震。

“夫人這麽好看,不穿耳洞,可真是暴殄天物。”老板娘熱情地說:“我看兩位這麽般配,如果想買,我可以便宜五個銅板,賣給二位啊!”

這時,一段原文浮現在桑洱的腦海裏——

【第一次被外人看作是謝持風的妻子,桑洱內心狂喜,不顧謝持風的掙紮和排斥,強硬地勾住了謝持風的手臂,觍著臉說:“老板娘說得極是,這對耳墜我要了。”】

感覺到一具溫軟的身軀依偎上來,聽了她自認是他妻子的話,謝持風的臉色果然一黑,就想抽出手來。

桑洱卻不放,趁老板娘回頭包裝,壓低聲音,說:“你配合我一下,我就可以省五個銅板了。”

謝持風:“……”

他的眼角似乎抽了抽,目光流露出了一絲難以描繪的微妙。

在這裏,五個銅板大概只相當於現代人的兩塊錢。昭陽宗包吃包住,他們平時下山收妖,還會有額外報酬。桑洱混到了這個級別,是不可能缺錢花的。

對自己也摳門到這個程度的人,著實少見。

寧願被他當做守財奴,也絕不當登徒子。桑洱的耳根微燙,咳了一聲,厚著臉皮扒著他。接過老板娘遞來的東西,見老板娘似乎還想繼續推銷,桑洱趕緊拖著謝持風,逃也似的跑到了旁邊一條冷清點兒的街上。

“呼……那老板娘可真是能說會道,差點以為跑不掉了。”桑洱慢慢緩下腳步,平復氣息,取出小布袋裏的耳墜,細細地觀察:“不過,這小玩意兒雖然便宜,漂亮是真的漂亮。”

謝持風忽然問:“你想穿耳洞嗎?”

桑洱反問:“你覺得呢?”

謝持風沉默了,半晌後,輕聲說:“不用了,這樣就挺好的。”

桑洱知道自己耳垂的紅痣和他的白月光一模一樣,他果然不想破壞,就笑著說:“是啊,我這兩顆痣長得這麽對稱,還挺難得的。說不定是有福之兆,我不想破壞了它們。”

系統:“活不到二十歲的‘有福之兆’?”

桑洱:“好了,人艱不拆。”

桑洱將耳墜收了回去,提議道:“剛剛看老板娘嘴巴動了半天,我現在又熱又渴。不如我們去吃點東西順道休息一下吧。持風,你有什麽推薦嗎?”

謝持風想了一下,開口:“在天蠶都有一家酒樓,有一種叫‘千堆雪’的冰品,還不錯。”

桑洱聽說過這款冰品,它出自於天蠶都的一家老字號。碗底鋪著冰,上面澆了果漿牛奶,還有杏仁粒,層層疊疊,如雪浪翻起時被刹那定格,好看又別致,深受孩童喜歡。

因為它融化得太快,必須在現場吃,若是打包回去,在路上就會化成一灘甜水。所以,桑洱只是聽說過,並沒有嘗過。

謝持風原來喜歡吃這種東西啊。

小冰山吃小小冰山,這算是同類相殺,相煎何太急嗎?

桑洱覺得有點兒好笑。

這縷幾不可見的揶揄笑意,被他捕捉到了。

雖然她沒說什麽,可謝持風沒由來的有點惱羞,繃著臉問:“你笑什麽?”

“沒有笑啊。”桑洱樂呵呵地說:“就吃那個吧,走。”

好感度從負到正,意味著兩人關系好轉。她以前還以為謝持風從裏到外都是一座冰山,一棍下去也打不出一個屁。實際上,人家只是嫌惡她、不想和她說話而已。

人又不是扁平的個體。謝持風再怎麽說,也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也會關心別人,也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偶爾,還會露出一點點不明顯的傲嬌。雖然還是不熱絡,但看著比以前可親多了。

桑洱先於謝持風邁出一步。這時,耳中卻突如其來地響起“嗡”的刺響,眼前也暗了下去,好在手臂被謝持風抓住了,才沒有倒下去。

眩暈一瞬,她的視野又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