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大結局(上)(第2/4頁)

“幾個問題的答案。”文森特說。

年輕女孩看了看他,謹慎地回答:“只要是我知道的。”

瘋醫生停頓了片刻,然後開口:“首先,請告訴我你來到這個世界的過程,你知道,我們來到這裏的方式可能都不太一樣……”

他的用語非常的含糊,很容易讓人展開自由的想象,但其實他的話裏什麽實際內容都沒有,和空手套白狼也差不多。

殺戮新娘遲疑了一下,她本能覺得這個“問題”好像不應該被稱為一個問題,但她剛剛才說了“只要是我知道的”……

一個狡猾的家夥。

她在心裏再次給這個漂亮的男人下了定義。

“沒什麽不能說的,”她簡略地整理了一下思緒,“我發現‘我’是‘我’之後,就一直在重復那些事情,你應該知道,就是那些無趣的‘故事’——他們應該是這樣稱呼的,我忘了第幾次清理完莊園,可能是幾十次或者一百多次?總之,就是很多次,然後突然感覺周圍不太一樣了。”

她像一只曬到太陽的貓咪一樣,杏眼微微眯起,臉頰上浮現了回味的、代表著快樂的神色:“有新的東西出現了,本來應該是下一批新娘,但是馬車沒有出現,莊園的大門被一群陌生人推開了。”

一聲怪異悠長的嘆氣從她口中吐出,充滿了和歲月黏著在一起的老人才有的幹枯、腐朽的冰冷氣味,青春的臉龐下被漫長時光搓磨得腐爛的靈魂從棺木裏坐起,充滿喜悅地看向欣欣向榮的新世界:“於是我天然就知道,我的刑期已經結束,我來到了自由的新世界,那真是過了很久、很久、很久了,終於有新的人來到我面前了。”

“於是我就和他們玩了一場遊戲,”她饗足地舔了舔嘴唇,仿佛想起了那些“有趣的遊戲”,“後來他們派出了代表,想要和我達成協議,我覺得有點意思,就答應了。”

文森特不關心她充滿了自我意識和豐富思想的個人經歷,快速冷靜地剔除了所有陳述個人想法和感受的句子,總結下來,只得到了一點聊勝於無的東西。

她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怎麽樣做到這一點,好像一切就是順其自然的行為,她忽然產生了自我意識,然後經過了漫長的重復的“輪回”,突然有一天就知道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像極了胡言亂語編造的三流小說,還是邏輯不通順、情節顛三倒四無法自洽的那種地攤小說。

全程都充滿了主角無序混亂的囈語,過於豐沛的抒情,淩亂的形容詞和意識流的陳述。

文森特難以忍受地蹙了一下眉頭,換了個問題:“從出生開始,還是從莊園裏開始?”

這回對方快速理解了他的意思:“每次都是從莊園開始,但是我能非常清晰地記住所有經歷,就好像我真的是剛剛從家裏離開。”

他又淩亂地問了許多問題,這些問題充滿了跳躍性,從她愛吃的食物,到她離開家前往莊園那天的天氣,到她殺掉每一個人的手法,問到後來,年輕女孩眼裏都充滿了迷惑,開始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一點不確定:“是……是陰天?對,前一天剛下過雨,我下馬車的時候,裙子還被水坑濺濕了,要不是這樣,我應該去摘那朵很好看的野薔薇,我都能想象到那朵花戴在我頭上會有多好看——等一下,你問這些到底要幹什麽?”

她被這些奇怪的問題弄得焦躁起來,眉宇間染上了不耐的神色,她很謹慎地避開了那些詢問她能力的問題,不掀開自己所有的底牌是每個有理智的人的本能,但這就要求她長時間保持警惕,這讓她感到疲憊。

“最後一個問題,”文森特絲毫不在意她的不耐,聽見是最後一個問題,她不得不按捺下心裏的煩躁,耐心去聽他的話,“你發現‘你’是‘你’的那天,還有什麽異常嗎?”

“沒有,”她回答得很快,這個問題他已經問過兩遍了,她不用思考就將重復過的答案再次脫口而出,“沒有任何異常,城堡裏還是糟糕得要命,我剛剛砍下一個女人的頭,她的血弄得我的裙子濕漉漉的,還有股臭味,伯爵在二樓看我,就在那一瞬間,我身上好像有鎖鏈斷掉了——就那種感覺,你明白吧?我忽然就醒過來了,在看到伯爵的眼睛的時候,我就知道,他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我必須殺了他,鑒於我們之中只能有一個人活著成功離開那裏。”

文森特將她的回答咀嚼了幾遍,在她快要發怒的時候點點頭:“我沒有問題了,那麽,請跟我來吧,我親愛的朋友。”

“至於這些煩人的累贅……”

殺戮新娘不在意地彈了彈手指:“讓他們的那個什麽……政府?去管理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