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第2/2頁)

許敬意識到了不對勁。

鐘行冷冷的道:“在酒樓裏吃飯不付錢,用這種小伎倆刁難自己的兄弟,許先生,你會這樣做嗎?”

許敬道:“屬下沒這種閑心思,屬下只會設鴻門宴。”

鐘行又道:“雲洋好男色?”

許敬不知道鐘行怎麽知道的:“確實如此,十三四歲的時候就跟著幾個王爺玩小倌兒,早年夜夜笙歌,他身體虧損得厲害,這兩年行事前都吃藥助興,最近喜愛逍遙院的頭牌——”

許敬來明都之後上下打點花了差不多二十萬兩銀子。明都許多當鋪、藥鋪、青樓都有鐘行的眼線,為了避免鐘行問他事情時回答不上來,許敬將打聽到的大小事情都牢牢記在了心間。

許敬意識到了不對勁——這位逍遙院的頭牌最大的特點就是冰肌玉膚,被一眾客人稱為“玉人”,性情很好,平時很愛笑,回頭客很多。

性情和外貌,結合這兩點,許敬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許敬終於明白了鐘行盤問的用意——問這麽多事情,鐘行只是為了證實心中的猜測。

許敬跟在鐘行身邊多年,深深知曉對方性情並非如他容貌一樣溫潤,來了京城之後,鐘行收斂了許多,然而冷血殘忍的一面並非消失了,而是隱藏在這副看似完美的外殼之下。

雲洋確實陰暗有病,但和鐘行相比,雲洋反而更正常一些。

對雲家的小公子,鐘行現在並沒有用強硬的手段,不用強的並非他不能,而是鐘行知道如何做才能真正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成大事的人,怎麽可以沉不住氣呢?

對雲家大公子,鐘行完全沒必要隱藏真實的一面,對方哪怕在明都興風作浪,對鐘行而言不過是擡手就能捏死的螞蟻——敢肖想他的獵物,殺了便是了。

鐘行修長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許敬感到了絲絲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

雲澤回家後並沒有看到雲洋,以他對雲洋的了解,這半個月裏他別想看到對方了。時間一長,雲洋肯定會特別無恥的否認這件事情的存在。

不過這樣也好,就當花錢買個清凈,雲澤最討厭見到的人就是雲洋,馬上要過年了,少了雲洋在身邊神出鬼沒反而能過一個好年。

回來不久,安樂侯那邊的小廝突然將雲澤叫去:“公子,老爺想見您。”

懷淑長公主一事對安樂侯的影響非常大,安樂侯早膳沒怎麽吃,午膳也吃不下去。

他銳利的目光落在了雲澤單薄的身影上。

他生的兩個孩子都不錯,兩人各有千秋,雲洋做事大膽直率,雲澤遇事更穩妥小心。雲洋野心勃勃,更像早年的安樂侯,其母蔡氏溫順聰穎,所以安樂侯更偏愛雲洋。

早上雲澤的觀點讓安樂侯很吃驚。雖然不喜歡王夫人,雲澤依舊是自己親生骨肉,安樂侯有意培養一下,看雲澤能不能給雲家帶來利益。

他揮了揮手,身邊婢女捧出了只一尺見方的匣子。

安樂侯道:“這是你母親生前之物,澤兒,你現在長大了,我將它交還給你。”

雲澤接了過來。

安樂侯目光掃過雲澤身上舊衣:“好好收拾一下,這幾日有許多宴席要赴,我宴席上不能喝酒,需要你來擋酒。那日楊大人對你評價不錯,希望你在其他大人面前不會丟我們雲家的臉。”

臨近年關,朝廷各個部門事情都不少,安樂侯雖然腿摔斷了,應酬往來卻不想斷,哪怕坐著輪椅也得出門。

雲澤應了一聲:“是。”

臨近出門的時候,安樂侯突然道:“先前我忙於朝政,沒空理會後宅之事,更無暇照料你。澤兒,你不會怨恨父親吧?”

雲澤將這個匣子遞給了當歸,回到住處,當歸將匣子打開。

光輝燦燦,當歸驚詫的張大了嘴巴。

居然是一匣子的金條。

差不多是黃金百兩。

當歸不敢相信:“公子,老爺他怎麽了?曾經對您漠不關心,現在他這樣做,難道突然良心發現了?”

雲澤無奈的笑了笑:“當歸,你想太多了。”

安樂侯不是什麽慈父,他這樣做肯定不是良心發現,大概是想利用雲澤達到某些目的。

雲澤並不會感謝安樂侯,不會因為對方一點善意便認為他改頭換面了。

因為這些本來屬於王夫人,而且僅僅是王夫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