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第3/4頁)

在醫院裏,醫生最怕的就是這類問題,說實話很容易被激動起來的家屬打,說假話不道德還容易誤事。

一般人都會以含含糊糊地看個人體質之類的話糊弄過去,但在知道神谷哲也受傷的原因後,醫生也不由得正了臉色。

他嘆了口氣:“……很難,雖然不想說套話,但萬一呢,還是要看個人的體質。”

降谷零:“你直說吧,我們有心理準備,不會激動的。”

畢竟神谷哲也身上的傷他都見過了大半,甚至有些是他目睹下產生的。

琴酒是手段實在是太狠,完全沒把神谷哲也當人看,那手段甚至已經超過了正常的審訊範圍,而是折磨。

想起還沒被抓到的琴酒和安格斯,降谷零心裏堵著一口氣。

但是……只要神谷哲也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其他的不管什麽事,他們都會幫他擺平。

“主要是手腳部位。”醫生皺著眉,哪怕行醫多年,他也很難描繪出當時看到的那種慘狀,“還有槍傷、脖子上的傷。”

“他是不是很早就被人傷害過,之後養好然後又再次被傷害?”醫生問,“他的手骨幾乎都是錯位的,甚至有幾節刺破皮膚突了出來——我該慶幸沒有漏掉嗎?

但總之,傷害已經造成了,想要恢復成正常人那樣幾乎是不可能的,甚至說因為神經也有受損,之後有沒有知覺要看他醒來後的情況。

為了保全他的性命我們短時間沒法進行細致的操作,這個可能要二次手術。”

僅僅只是交代一處的傷口,辦公室內的氣氛就已經壓抑了下來,醫生看著陷入沉默的兩人,看了看自己沒吃完的盒飯,一時間也沒了食用的胃口。

降谷零沉著臉,雙手放在膝蓋上,緊緊握起。

醫生不知道神谷哲也的體質,而他的血液一般儀器也分析不出特殊成分,因此從傷勢上分析,認為青年受了很久的折磨。

但事實上並不是,這些傷,只是短短五天內造成的。

密集而又恐怖,令人頭皮發麻,連回想都忍不住有著幻痛感。

長久的折磨還有修復的喘息時間,而神谷哲也沒有,他只是一次次地被折斷、被打碎,再用那種用途殘忍的藥劑修復,經歷一次細胞修復的痛苦。

可就是這樣,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神谷哲也還是揮動著手臂,幫他擋下了子彈;扣動了扳機,救了警方全員。

骨頭刺破皮膚凸出來的感覺是什麽?錯位的骨頭壓迫著神經的感覺是什麽?

降谷零不知道,他甚至想象不出來。

他腦中閃回著槍戰中神谷哲也一槍槍扣下扳機,絲毫不顧後坐力的振奮模樣,回想著那根纖細的鋼琴線。

最後,他只能沉默地道:“還有呢?”

請把苦難撕扯在我們面前,血淋淋的,不帶任何掩飾。

醫生:“還有啊……”

他的表情扭曲,像是牙疼到抽氣:“總歸還是要二次手術的,倒不如不聽?”

“說就完事。”松田陣平看著他,“或者我再幫你打碗飯?”

“算了算了,我還是說吧。”醫生擺擺手,“他腿上的傷倒是沒有手上那麽重,但之後還是要看恢復情況……”

“少說廢話。”

“他大腿上有槍傷,子彈正好卡在他骨頭縫裏了。”醫生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想取出來得大出血,但當時的情況不行,所以說沒取——這不照樣是之後的事情嗎?

腳踝的傷類型跟手上差不多,如果你們真的要成為他家屬的話,估計會很辛苦的哦,如果需要高級護工的話,我幫你們聯系?”

降谷零一拳打在桌子上,木制的桌子凹下去一個坑。

如果不是神谷哲也現在的情況確實很糟糕,只能維持最低程度的存活指標,他巴不得揪著醫生直接再來一波回爐重造。

這種情況下蘇醒過來……也很疼吧。

雖然他知道對神谷哲也來說,疼痛只是為靈魂的高尚加冕,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但他還是由衷地希望他能更好一點。

醫生:“……好的,下一個。”

醫生低下頭開始翻資料,身上的皮肉傷他甚至都不需要贅述,旁的兩人都能看懂,只是降谷零忍不住手抖。

松田陣平給他倒了杯水。

醫生道:“還有啥來著……傷口太多了,我又不是全程在線,只能淺顯說一下了。”

“您說。”松田陣平咬著牙,擠出敬稱。

他發現了,這個醫生是真的很話多——還很會吊人胃口。

醫生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這裏有明顯的電擊痕跡,這個疤估計是永久性的,看那小夥子長得還不錯的樣子,你們可以讓他出去穿個高領,不然有點難看

——其次就是電擊,你們到底是剿滅了哪個喪心病狂的組織?能告訴我名字嗎?我去他們墳頭上蹦個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