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第3/5頁)

烏鴉高傲地“嘎”了一聲,抖了抖油亮的羽毛,顯然是被伺候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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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回到組織已經過了一整天。

安室透不知道自己多少次看向掛在墻上的表,仿佛只要他看的次數過多,時間就會“嗖”的一下過完、事情一下就能結束一樣。

掛鐘表面光滑的玻璃映出他憔悴的臉色。

這個時候就很感謝他天生皮膚黑,略顯蒼白的狀態也根本看不出來。

此時房間裏很安靜,琴酒那個家夥已經離開,沒有其他人來打擾,甚至說,他已經知道除了桌上的監控器外,整個暗道裏都沒有任何監聽監視裝備。

但他卻完全提不起任何勁去探索。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但人類很良好的味覺適應性成功解決了這一問題。

安室透撐在洗手台前,靜靜地看著白色的瓷面,一時間,那白色恍惚中竟然開始流動,粘稠的鮮血逐漸朝他湧過來,但眨眼間又倏忽消失。

然後,他緩緩低下頭,用冷水潑著自己的臉,直到淺金色的頭發黏在臉頰上,水珠順著脖頸滑入衣領,將身上沾著血跡的衣服打濕。

現在胃還是一抽抽的疼,連帶著大腦都有些不清醒,他精神上沒有任何困意,偏偏身體疲憊地想一頭栽進血水裏。

還有一天時間。

只有一天時間。

到底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安室透下意識看向躺在一旁的青年,一點一滴維系著生命的修復液注入其體內,也帶來了短暫的休戰時間。

如果不是還要硬凹著“洗腦”的形象以及未完成的大計,安室透恨不得現在就直接一腳踹門離開,拿著槍就把這群令人作嘔的混蛋給幹掉。

不,混蛋還有他自己。

金發青年頹喪地坐在椅子上,雙手上撐,將本就淩亂的頭發折騰得更加混亂,終於,他發出了一聲如同窮途末路的困獸般的氣音。

“呃啊——”

時間回到十九個小時前。

在重新點開視頻之前,安室透如同恍然想起一般,漫不經心地道:“我才想起來,警方那邊已經有了交易的想法,期限最晚是三天後,他們願意用組織提出來的資料交換利口酒。”

琴酒靠在門邊,發出一聲饒有興趣地“哦?”:“那你怎麽現在才說。”

安室透道:“那位先生的任務最重要,現在說應該也不晚。”

“既然組織要那些資料的話,利口酒還不能死。”他裝作是為組織全身心考慮的模樣,對琴酒側過頭,“你做的有些過了。”

琴酒眯了眯眼睛,沒有生氣,只是道:“你好像對我很不滿,因為我重傷了利口酒?你還惦記著這個叛徒?”

安室透條件反射掛著神秘主義的笑,輕巧地拋出反問句:“你是這麽認為的嗎?”

“呵。”果然,見他這副姿態琴酒便也沒了追問的性質。

他冷冷地道:“利口酒是那位先生最得意的作品,可沒那麽容易損壞,你要是再嘰嘰歪歪優柔寡斷,我就合理懷疑你的身份了。”

“損壞”這個詞可不像是用在人身上的。

安室透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血壓到底拉得有多高,反正琴酒總能給他“驚喜”。

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自然地道:“我明白,那關於跟公安談判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本以為有了新的進展,琴酒一定會去直接找安格斯匯報,但安室透沒想到琴酒竟然還沒離開的意思,而是又站在一旁,示意他自便。

就一定要看著他動手嗎?

安室透心裏苦笑,他從未覺得自己的櫻花紋章,變得如此沉重。

秉著能拖一段時間就拖一段時間的想法,安室透重新點開了錄像。

哪怕是面對琴酒近乎不做人的威脅,神谷哲也依舊是沒有流露出任何恐懼和妥協,他只是用那雙淺金色的眼睛靜靜地望了眼琴酒,接著就合上眼,一副請君自便的模樣。

閉眼似乎就是一個信號,原本仿佛只是口頭威脅的琴酒一瞬間被激怒,他冷笑一聲,直接將神谷哲也的左手發力向後一壓,青年渾身一抖,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之後的內容,安室透明明看了大半,但又好像什麽都沒留下,鮮血如同從上自下的瀑布從他的視網膜上滑過,只留下一片狼藉。

只能說,組織的修復藥劑,並非徒有虛名,如果能投入市場廣泛使用,那絕對是造福人類的一項發明。

但所有人都不會想到,這藥劑發明出來的初衷竟然是為了折磨。

那雙淺金色的眼睛終究是被浸染,變得朦朧渾濁。

他眼睜睜地看著白發青年無力地躺著,從一開始的略有動靜還能跟琴酒杠上兩句,到之後的奄奄一息。

“你還不打算說嗎?”

“沒什麽好說的。”

“我很好奇你跟蘇格蘭到底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