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半個徒弟

秦笛忽然笑道:“老和尚,你雖然修持多年,卻還沒有打開慧眼。跟你說吧,我雖然看著年輕,卻是密宗的白教法王,看中這孩子,是想給他一場造化。你若是不信,咱們辯一辯佛理如何?”

老僧更不相信了,但是被人家圍住了,想走也走不了,於是說道:“既然如此,請施主明日上午,來我定慧寺中,當著眾僧的面,辯論佛門心印!”

“好,那就一言為定!”

老僧帶著小沙彌走了。

晏雪的心裏有些難過,道:“沒想到,這孩子跟我父親有關系。”

秦笛道:“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你弟弟。”

晏雪瞄他一眼:“我也沒說,他是我弟弟啊。你想收他為徒?這件事恐怕有點兒難度。”

秦笛點點頭:“既然是轉世的高僧,就沒法輕易還俗了。不過,這個徒弟我還是要收的,哪怕是半個徒兒都行。”

顧如梅問:“先生,你為什麽喜歡收徒弟啊?”

秦笛微微一笑:“收徒當然有好處!有事弟子服其老,我將來要做很多事!”

“您想讓這孩子做什麽?”

“我想收海安為徒,存了別樣的心思。如果海安恢復了夙慧,做了少年高僧,成了定慧寺的主持,至少能幫我保住‘向晚堂’!將這座庭院算作佛寺的一部分。而我也能隨心所欲的回來住。”

“這是什麽道理?我怎麽想不明白?”

秦笛不吭聲,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

這天上午,他略微改變了容貌,只身前往定慧寺。

當著數百僧人的面,他跟老僧慧清展開了一場辯論。

秦笛前世並不是純粹的仙人,他曾經有一具分身,拜在菩提祖師門下,修行數萬年才出師,以他的佛學造詣,足以碾壓任何的大德高僧,跟慧清辯論,他閉著眼胡說八道都能贏。

慧清問:“何謂法印?”

秦笛回答:“印就是印璽,用以證明文件的真實,借以比喻佛教的教義,證明其為真正佛法,所以稱為法印。”

慧清問:“何謂三法印?”

秦笛答:“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並稱三法印。”

“何謂四法印?”

“加上‘有漏皆苦’,即是四法印。”

“何謂五法印?”

“四法印加一切法空,就成了五法印。”

“法印有何意義?何謂實相無相?何謂實相無不相?何謂實相無相無不相?”

若是換一個人,早就被慧清問蒙了,但是秦笛不緊不慢地回答:“實相無相,它的本體,真實不虛,沒有種種千差萬別,虛妄生滅的幻想,就是不生不滅,不動不搖的平等一相,就是真諦的道理……”

漸漸地,這場辯論從開始時的詰問,變成了慧清的請教,變成了秦笛這位上師的講座。

秦笛望著眾僧,不緊不慢地說著種種佛法,一面講法,一面雙手動作,施展出寶瓶印,施無畏印……

他只是做做樣子,並沒有動用功力,將法印放出來,否則會把眾僧嚇得匍匐在地。

即便如此,在場的僧人也聽得如癡如醉。

隱隱然,殿中有清風浮動,花香宜人,給人心曠神怡之感。

秦笛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中:“世間的眾生,世界萬事萬物,一件件一樁樁,都離不開實相真心。所以蘇東坡說得好:‘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凈身’,這就是實相無相無不相的道理……”

一場講經花了一個多小時,到最後眾僧贊不絕口。

老僧慧清也對秦笛合掌致謝:“施主佛法精深,遠在老衲之上。不過,海安的事我做不了主,您若是有意收他為徒,還請去印度尋找海晏法師。”

秦笛苦笑:“我只想收海安做半個徒弟,你我都是他的師傅,怎麽樣?”

慧清笑了:“可以。只要你不把海安帶走,盡可以過來教他。”

帶到眾僧散去,秦笛道:“老和尚,有件事我說給你聽,昨日我身邊身穿白衣的女子,便是海晏法師出家前留下的女兒。”

他給海晏法師留面子,所以改換了說辭。

慧清頗為驚訝:“是嗎?老衲真沒想到!她是故人的女兒。”

“老和尚,你是怎麽認識海晏法師的?”

“我跟他師傅是好友,海晏算是我的師侄。不過,海晏法師不但有舉人的功底,又有神秘的功夫傍身,所以他的修為遠在我之上。據我所知,他出身於禪宗,後來在西藏的薩迦寺得到真傳,變成了薩迦派的左護法。他去印度肩負著特殊的使命。”

秦笛對藏傳佛教並不是很熟悉,問道:“什麽是薩迦派?”

慧清道:“西藏的佛家分成紅黃白花四支,薩迦派屬於‘花教’,寺廟的外墻上有紅白黑三色條紋,分別代表文殊的智慧,觀音的慈悲,金剛手菩薩的力量。三色相合,就是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