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近來大約是真不順,先讓陸廣華在腦門上開了條小縫,現在腿上又挨了一下子。

已經愈合的傷口暴露在光線下,顧玉琢在邊上趴著,只敢用手指碰碰旁邊的皮膚,傻子一樣。

輕而熱的呼吸噴在腿根,陸南川頭皮都麻了。

伸手拉他,說沒事兒,不疼,別看了。

誰知道這傻子卻吃了竄天猴一樣騰一下站了起來,眼眶紅著,氣得不行,居高臨下瞪陸南川:“你怎麽這樣!”

他要氣哭了,卻不是因為陸南川瞞他。吆喝一聲,色厲內荏地,其實是不知道怎麽辦了。

他突然想起來,前幾天馮女士打電話,囑咐說你川哥來給三叔送湯水時候看他腿不太方便,問了他說是在片場磕了下不礙事,可看著還挺嚴重,一瘸一拐的,你有空去瞧瞧。

黑崽氣得牙癢癢。

怎麽就這麽不上心,怎麽聽完就忘了!

平時一周能跑回來兩趟的人,突然兩周不著家,說是劇組排大夜他還真信了——誰家熬大夜能連熬半個月,全體不活了麽。

有你這麽當人男朋友的麽,顧玉琢!

有人縱容你就連怎麽做人都不知道了!

呸!

陸南川讓他這樣子嚇了一跳。

原本也不是刻意要瞞著,只是那幾天大夥都忙,顧玉琢平均一天飛兩個地方,有時候連個囫圇覺都睡不了,肉眼可見地掛上兩條黑眼圈,臉頰都凹了下去。

——說了也沒什麽用,傷在自己身上,除了讓他跟著著急還有什麽用處?

揣著這麽個想法,他當時就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了,把“賣慘”照片也刪了,全當沒這事。

哪料能在床上東窗事發。

“別人高馬大地站著,怕你摔下來砸著我。”陸南川夠不著他,只好用腳蹭他小腿,“坐過來,有話好好說。”

顧玉琢不擅長吵架,方才平地一聲吼已經把氣勢噴完了,現在想不出下一句台詞,僵持幾秒後,便臊眉耷眼地坐下了。

“不是故意要演苦情戲,實在是都太忙……”陸南川說了他的理由,說完也覺得挺有病,於是拉起顧玉琢的手親一親,“真生氣了?”

“沒生你氣,生我自己氣。”他坐在那,仿佛一只融化的雪人似的支棱不起來,“我都沒發現……馮女士提醒我了我也沒記住,不配做你的男朋友。”

陸南川怎麽也沒想到是這麽個原因,愣怔片刻之後讓他逗樂了,歪在枕頭上像看了個什麽驚天大喜劇一樣把腹肌都笑硬了。

黑崽太費解了,皺著眉指他問能不能嚴肅點。

陸南川笑夠了,爬起來把他摟住,捋捋他已經不那麽卷的卷毛,哄他說:“哎,就為這個啊,喊那麽大聲,明兒媽和二花姨就該來罵我了。”

這話一說,黑崽就更愧疚了。

他努力擠出來兩滴淚,蹭在陸南川脖頸上,“以後就是蚊子啃你一口也得跟我說。”

陸南川滿口答應,他仰起臉,吸溜下鼻子湊近了說:“那打個啵兒吧。”

幹柴烈火的,一個親親能敷衍誰。

黑崽雖說經驗不很足,但他拍著胸脯保證讓陸老師享受五星級服務。

壓著陸南川大腿根,他尋思了一下角度,學以致用。

很多技能都是要熟而生巧的,可“巧”了之後也會生出乏味,不如青澀時來的讓人心動。

口腔和喉嚨被溫熱沖刷過去時,黑崽含糊不清地揶揄:“這麽快啊陸老師。”

……

傷沒痊愈,激烈的動作下牽扯到結痂的位置會疼。顧玉琢手想往後撐著,怕陸南川傷上疊傷,可他一動無異於火上澆油。

陸南川很知道怎麽收拾他,怎麽讓他在大放厥詞之後哼唧著認錯。

輕啄他耳朵尖,逗他:“本來要饒了你的,非得挑釁,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於是,喊好哥哥也不管用了,只能“死去活來”,再“活來死去”。

該浪的事浪完,顧玉琢平靜下來之後,總算把腦子派上用場,反思了——他不對,犯的錯明晃晃的。陸老師不計較不表示這事就翻篇了,往後怎麽相處怎麽生活,他還是得捋一捋的。

只是,捋了幾天,也沒真捋出一二三來。

接近年底,聚少離多的二位終於不忙了,陸南川的腿也好全乎了。

前陣子幫了他們忙的大夫江山嶽組織大夥打球,叫上了秦一白,也叫上了陸南川和顧玉琢。

總算能見著秦一白,黑崽非常好奇。

陸南川立馬給他打預防針,說秦一白不是只好鳥,離他遠點兒。

秦一白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個男孩,說是舞蹈學院的,姓林。小林跟陸南川打招呼,挺熟悉的樣子。顧玉琢趁換衣服很八卦地跟陸南川打聽,小林就是欺負秦哥的“小漂亮”?

陸南川呼嚕他頭發毛,讓他別瞎打聽。

他們幾個人打球,江山嶽是主力,沖得很猛。秦一白遊刃有余,狡猾狐狸一樣存著勁兒,不肯使力,陸南川幹脆就是來放水養魚的,到手邊的球都能丟了,讓顧玉琢白撿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