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托托神（下）

托托神！

預言書！

君臨沒想到自己會又一次碰到預言書這種東西。

上一次遇到的預言是告死先知阿加莎，大幅度提升了他的敏銳直覺對死亡的感知，從而避免了葉清弦他們的悲劇。

但這也讓君臨無法理解。

“尼古拉。”

“你是想再次反對預言的意義嗎？”尼古拉明白他的意思。

“反正根據我所得到的關於時光的感悟，沒有一個能預言未來。”君臨道：“時間掌控的本質就是物質與能量的運行流程。”

“但是尼采預言了十萬年後，不是嗎？”

“那是設計，不是預言。你也是，你當時的系統預言，也是設計與預判。”

“那你為什麽不認為托托神就是設計呢？”

“因為這矛盾了，它設計不了我。”君臨很肯定的回答。

如果托托神能夠預言到自己，那黑格就不會死的這麽幹脆。

絕對真理不是托托神這種級別的幻想道具可以輕易破除的。

“未必。”隨著尼古拉的說話。

眼前已現出一片畫面。

那是黑格使用托托神後看到的畫面。

看著那漫畫中的內容，君臨恍悟了。

怪不得。

怪不得黑格對自己那麽警惕。

這讓他連連搖頭：“托托神預言不了我，可我變成了小醜，為什麽就會出現在漫畫書裏？”

“這正是有趣的地方。”尼古拉回答。

君臨愕然：“你說有趣？”

他太了解尼古拉了。

能讓尼古拉說有趣的永遠只有兩件事——要麽他做不到，要麽他沒想到。

“是的。”尼古拉直截了當：“托托神的層次遠不足以打破你的絕對真理，所以黑格用它來預言你，甚至預言你身邊的人都很難。但是它卻成功預言了你變成小醜擊殺黑格。這很矛盾。”

“矛盾是成長的根源！”君臨明白。

“沒錯。這本書的幻想法則很有意思，就連我都很有興趣。”尼古拉道。

“你需要拿過去研究嗎？”君臨舉起手：“你自己也可以做到的。”

尼古拉笑了：“沒那個必要。我不能剝奪終選者的希望，只要你成功了，你所擁有的，將來也就是我所擁有的。”

“神之大度。”君臨贊嘆。

這一刻，尼古拉終於表現出一位次元主宰應有的氣魄與大度。

一件連自己都感興趣的幻想法則物品，尤其是在這個次元，已經沒多少值得他感興趣的法則的情況下，竟然說放過就放過了。

理由很簡單，就是要給終選者未來戰勝自己的希望。

沒有希望，是無法成事的。

於是君臨將托托神收了回去，直接發動解析。

片刻後，他說：“有點意思。”

然後他猛的一捏，將托托神替身種子捏碎，一片法則流光出現，進入君臨的身體。

君臨感悟著，身上已現出絲縷光華。

片刻後，他說：“我明白了，托托神的層次的確不高，它不能影響我，也不能設計我。它是走的另一條路，預判……從無數的可能中推演出最有可能的那一類結果。但正因為是預判，所以它不是絕對正確的。也因為不是絕對正確，所以它從來都只給片面的信息。除此之外，它其實也有設計……它無法設計比它強大的存在，但它可以設計弱小的存在，尤其是可以設計持有它的主人……博物館本來是小醜負責的，但是小醜臨時有事外出，本來想找黑格和他一起通行，黑格卻因為忌憚他而拒絕了，只能讓畫匠和小醜一起出行，而黑格替代他留在了博物館……托托神設計了黑格，才導致了接下來的一幕。它推演，它設計，它並非絕對準確，所以它投機取巧……它是個大坑貨。”

果然太陽底下沒新鮮事，有些事說穿了也就不稀奇。

我不能設計強大的，我就設計弱小的，而最好的設計就是持有托托神的人。

正因此，為了實現預言的精準，它會坑主人——它影響黑格的心智，讓他選擇替小醜留在博物館，甚至還影響了其他因素，並通過這種設計，推演了小醜的擊殺。

這個小醜，未必是君臨，也可能真的就是小醜本人——如果君臨沒有變成小醜來殺人，或許它就會設計小醜真的過來殺他。

總之，必須實現預言。

主人這種生物嘛，換一個就行了。

正因此，它設計的臨終遺言也不是君臨說的話，而是黑格說的話。

因為它影響不了君臨，只能影響黑格。

尼古拉嘿嘿笑了起來：“有意思。”

君臨繼續道：“托托神是有可能出錯的，但如果它出錯，它就會消亡。真正的托托神，應該早就消亡了，但是你的存在，又讓它一次次復生，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