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大會戰（上）

血獵原上。

君臨坐在山坡上往下眺望，旁邊是艾爾莎枕在他的膝蓋上，如小貓輕睡。

從這裏，可以看到那一片獵獵旌旗，綿延百裏的軍營，還有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山人海。

三天的時間。

整個位面所有的軍隊都在往這裏調動。

越來越多的人聚攏而來，軍隊的數量聚集有了多少？

一百萬？

二百萬？

還是更多？

君臨自己都不清楚了。

然而內心深處，卻是一片平靜。

“真有意思。”他低語。

“嗯？”艾爾莎看他。

君臨說：“以前我看電影的時候，就喜歡看大兵團作戰。指環王，霍比特人，大場面的兵陣對決，看得人血脈賁張。偶爾也會看大決戰，調動十多萬士兵參演的大規模行軍，從空中俯瞰，綿延數十裏，長鏡頭長達數分鐘，規模龐大，氣勢恢宏，令人激動。”

“現在你手下超過百萬的兵力。”艾爾莎說：“阿倫戴爾只是一個小國家，只有幾百人，在那之前，我從未想過，還能有數千人甚至上萬人的軍隊存在……當你走出來之後，你發現，原來世界如此之大，而你又如此渺小。”

“是的，但是慢慢你就會發現，這其實也沒什麽。”君臨看看艾爾莎，輕撫了一下她的臉蛋：“如今在我眼裏，那曾經的宏偉大氣之感，已經消除了很多，即便是百萬軍隊，我也很在心中泛起波瀾。知道是為什麽嗎？”

艾爾莎茫然點頭。

“因為強大了。”君臨回答，他指指前方：“就算有這麽多人有怎麽樣？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說，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現在，還得加個想走就走，再經歷幾次位面之旅，或許就會變成想殺就殺……數量，正在變得沒有意義，生命的價值，也在變得越來越渺小。心境越來越高，心態也越來越非人。就象對尼古拉而言，這麽多人，連螻蟻都算不上。”

“這就是你無視戴安娜他們的原因？”

“這是成神的代價。”君臨唏噓道。

“難道就不能不改變嗎？”艾爾莎疑惑。

“那不是力量帶來的，是高度。如果一個人擁有了通天的力量，卻依然保持著普通人的心態，就好比大人物依然和市井小民一樣斤斤計較，注定不成氣候。你可以認為這說法非人性，但它就是事實。”

大人物不會和小人物計較的原因，可以是大度，但更本質的原因，或許就是看不上！

所以，高高在上的態度固然讓人討厭，但若是連這種自我高貴都沒有，就真的只是暴發戶。

這或許就是事物的兩面性吧。

艾爾莎別過臉去：“我不喜歡你的說法。”

君臨微笑：“這很正常，因為你還是個孩子。”

艾爾莎大羞：“你欺負我的時候，可沒把我當孩子。”

君臨回答：“所以我給自己找了一個還是普通人的理由……至少在這方面，大人物和普通人沒有區別，不是嗎？”

艾爾莎又羞又氣：“你用這種方式喚回人性？哦，我明白了，你是在為自己的放縱找借口！天哪！”

“哈哈。”君臨終於開朗起來：“你說的沒錯，是借口也好，是事實也罷，但這的確是保留人性的最好方式。”

說著他抱住艾爾莎吻了下去。

艾爾莎拼命的扭動，拍打，但這反擊顯然很無力。

直到後面響起葉清弦的咳嗽聲。

君臨停下動作，艾爾莎鉆到君臨懷裏頭都不敢露。

葉清弦視若無睹：“戰爭要開始了。134位面的四個軍團正在向這邊移動，還有六個軍團在向城市方向靠近，預計一小時後發起攻城戰。”

“呃，那就打吧。”君臨抱著艾爾莎站了起來。

艾爾莎緊緊勾著君臨的脖子：“真的要打？”

“他們都是積分。”君臨冷酷的回答。

艾爾莎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雖然擅長冰雪，但心是熱的。

而君臨，他的心是冷的。

這讓她感到一絲痛苦。

然而她又無力改變這一切，甚至於她必須幫助這一切——只有這些士兵回不了134位面，幻想生物才能在那裏有立足之地。

深吸口氣，艾爾莎堅定心神。

她的表情漸漸堅毅，那曾經禁錮她的人設，也終於有所松動。

……

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起。

那是自由陣線聯盟的軍隊正在移動。

相比狂獵位面，134位面的調度很明顯更加科學。

沒有號角，沒有鑼鼓，唯有充斥於天際的電波在傳達著各種命令。

各式戰車，裝甲，機器人，紛紛走向戰場，形成各縱隊進入預備的戰鬥地點。

他們的責任就是守住防線，不讓自由陣線破壞他們的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