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四貝勒沉默了一會才道:“不必,太子殿下之前提過這些時日肩膀有些酸疼,回頭我派人送兩個過去給他試試。”

福晉聽了一愣,乖順地點了點頭,知道他並不想通過德妃來賣東西。

一來德妃未必會幫忙,二來若是幫忙,四貝勒就要去宮裏跟生母見面並道謝。

不管哪一種,四貝勒都不太樂意。

兩人坐在一起無話可說,讓他有種跟熟悉的陌生人在一起的感覺。

而且德妃可能也覺得兩人大眼瞪小眼實在太無聊了,只能隨意找話題,不外乎是開始問四貝勒的差事做得怎麽樣,平日吃睡如何,福晉怎樣,然後就開始提起十四阿哥的趣事來。

四貝勒一點都不想聽,還得用心聽著附和,不然德妃還覺得他是不是不喜歡十四阿哥這個同母的幼弟。

他還不能起身拂袖而去,要表現出耐心的表情,從頭到尾聽完,表現出母慈子孝的兩人這才分開,免得宮裏宮外有不合適的流言。

每次對四貝勒來說都做如針氈,基本上是能不見就不見了。

要讓德妃幫忙,豈不是他們兩人又要多見好幾次?

畢竟這事怎麽都不可能一次見面就交代完,後續總要繼續跟著交流才行。

哪怕只讓福晉過去,四貝勒一次都不去實在說不過去的。

而且德妃要見上皇帝沒那麽容易,畢竟德妃有些年紀了,皇帝偶爾才會過去也不會留宿,最多一起用膳,或者叫上幾個嬪妃一起逛園子,都不是適合開口說這個事的機會,然而太子要見皇帝就要容易得多了。

就算太子沒主動見,他身邊不知道有多少是皇帝的眼線,太子那邊發生的事不管大小就會立刻傳到皇帝耳邊,等於是間接告訴皇帝了。

福晉點點頭道:“那我這邊找好手藝好的匠人,等耿格格送圖樣就能動起來了。”

耿奕回去後就讓如玉攤開宣紙,拿著毛筆就不知道怎麽畫。

天知道她從來就沒用過毛筆畫畫,原身似乎也不太會。

想來想去,耿奕只好讓如玉去廚房弄了一根炭條來,削得細一點,後邊裝個木套,不至於畫個東西給自己弄得滿手黑乎乎的。

木套自然是小李子做的,耿奕為了方便,直接讓人問了福晉的意思,把他留在自己院子裏了。

小李子簡直樂瘋了,實實在在磕了三個頭,腦門磕紅都破皮了,足見他有多高興。

沒想到有一天他這三腳貓的手藝還能入了主子的眼,又能有個吃飽穿暖的地方,能不高興嗎?

耿奕拿著炭條比劃了一下,感覺手感還在,想了想就畫了個梅花的圖樣。

貴人都喜歡風雅的吧,梅花高潔,最是適合不過了。

哪怕用圓枕套著,裏邊看不大清楚,卻還是得好看點才行,不然就賣不上好價錢了。

正好小李子在就能順手打個樣,耿奕細細指揮道:“這個梅花的花瓣做鏤空,上下兩層,跟之前的一樣。”

小李子連連點頭,看了兩眼花樣就出去弄樣板了。

耿奕順手又畫了個銅板的圖樣,沿著中軸畫了一圈銅板還意猶未盡,想了想怕貴人覺得銅板圖樣滿是銅臭味,就在上面畫上了出入平安等字眼,也算是吉祥圖樣了,讓如玉送去給小李子的。

也不知道四貝勒是不是有千裏眼順風耳,她這邊剛花完兩個圖樣,蘇培盛就上門來要了。

耿奕看著自己畫得還算可以,畢竟當中醫的時候還需要畫出經脈圖來,所以基礎畫工還是有的,於是就把圖樣交出去了,想著應該能交差。

誰想到前後也沒多久,蘇培盛又回來了,兩個圖樣都被打回來的。

耿奕不可置信,看著這兩個圖樣感覺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畫著也挺好,怎麽就不行了?

四貝勒不會還計較之前自己沒主動拿出艾灸盒的事,那麽小心眼嗎?

耿奕只好一下午加晚上都吭哧吭哧又畫了好幾幅,就差沒畫個3D圖樣出來,讓四貝勒能清晰看明白每一個細節。

蘇培盛走之前說她畫好後讓丫鬟送去主院就行,耿奕晚上畫完只好讓如穗去送,一邊讓如玉幫忙捏一捏肩膀,畫得她手都酸了。

這次再不行,耿奕也沒轍了。

她看著蘇培盛沒回來,還以為這圖樣終於過了,安心睡了個好覺,一大清早廖嬤嬤卻過來了,請自己去主院跟福晉一起用早飯。

如玉費了老大勁才把耿奕叫醒,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窗外還沒天亮,閉著眼滿臉痛苦面具,這天還黑著就讓人幹活,人幹事啊!

耿奕郁悶得不行,也只能趕緊起來洗漱,用冷水潑了臉,好歹把自己弄醒,換好衣服後就帶上如穗去主院的。

她去到的時候,不但宋格格在,李格格也在,不由滿臉驚訝。

乖乖,自己來得還算晚了?

外邊這天色約莫就三四更天的樣子,她們兩個昨晚都不用睡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