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耶穌在我心中(第3/3頁)
最後胡春漫還是堅持,沒打招呼就敲響單人病房的門。
門響時,裴雁來剛幫我擦完身子穿好病號服。他神色淡淡,我卻知道他心裏憋著一團龐大的火,燒出來事情會變得十分不好看。
我沖他搖搖頭。
他看了看我,什麽也沒說,起身把病房門打開。
胡春漫拎了幾大盒保養品,看到裴雁來時明顯意外:“好巧,裴先生也來探病?”
裴雁來沖她笑了笑,笑意很淡,很客氣。
“滾。”
實在語出驚人,胡春漫完全沒反應過來,愣著神,說:“什麽?”
“說實話,我現在不太能控制好情緒。所以,在我發火之前……”
裴雁來看著她,聲音很輕緩,姿態也優雅紳士,眼裏卻沒有一點溫度,像在蟄伏著,擇人而噬。
“滾。”
兩聲響。
一聲很重,是胡春漫發著抖,保養品盒子落地;第二聲比較輕,是裴雁來單手帶上門。
帶傷休假的第二周末尾,也就在維修中心支付巨額賠償的當日,我拆下石膏,肌肉難以避免的萎縮了一段時間。復查後徹底痊愈的當天,我獲批醫生的劇烈運動許可。
我以為事件已經畫上句號,但沒想到,“林小山差點被撞死”的負面情緒在裴雁來這兒還沒過去。
這晚,因為難以推脫的應酬,裴雁來喝了點酒。他發了狠,接吻時像要把我嚼碎了吞進五臟廟,問我,你愛誰?
我有點兒無奈,胸腔卻有什麽東西在蓬勃生長,回他說,你,只有你,沒了你我會死。
這話我沒做假。
追逐他已經成為一種下意識,比本能多了主觀的成分,所以更難以剝離。
如果有一天裴雁來不要我了,我真的會社會性死亡的。比如找到一間出租屋,變成電視劇裏那些為愛要死要活的傷心人,等哪天清醒過來之後,繼續在暗中窺視他的一舉一動。
媽的,好變態,這麽一想我和裴雁來果真是什麽鍋配什麽蓋。
他發了瘋,我陷入高熱的幻境,幾乎支離破碎——但他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不會忘記。
“我也是。”
裴雁來這樣對我說。
是很深的深夜。窗簾半開著,今晚沒有月亮。
我貼在冰涼的墻面,聽見他對我說,“我最愛你,我只愛你,林小山。如果你想離開我,我會和你死在一起。”
這家夥總知道怎麽讓我失控。
沒有誇張,翻身把他按在身下時,我哭了。然後像一只發晴的獸,茫然地將世界納入腹腔。
好啊,這顆蚌終於被我敲開了一條縫,說出了真心話。
如果他現在要我死,我也會二話不說為他下油鍋。
我垂下頭,在他喉結上留下一個很深的齒痕,疼痛伴隨歡愉,幾欲將我割裂——我們是兩個瘋子。
瘋子就該和瘋子在一起,以免禍害別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