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二百五和二百五(第2/3頁)

但話到底沒機會說完,裴雁來開口打斷。

“那天晚上付錢的是我,把你扛出去的也是我,被你吐了一身的還是我。你還記不記得自己說第二天清醒了當面找我賠禮道歉?”他一手按住我的後頸,低聲笑了笑,和風細雨的前言卻是要我倒黴的信號:“……好。”

……

……

好什麽?

不好。很不好。

醉酒果然誤事。我數不清這晚說了多少次“是你”,第二天起床,嗓子啞得重回變聲期,下巴都快脫臼了。

打開手機,發現耿一直這孫子昨天半夜還不忘短信提醒我,讓我發給他地址。

明天就是周六。刷完牙,我詢問裴雁來的意見,衛生間和客廳的距離,硬生生被我喊出了聲嘶力竭的意思。

裴雁來系完領帶,衣冠楚楚,俊美優雅,半點看不出昨晚堪稱兇殘的掌控欲。我昨晚的怨氣幾乎瞬間清空。

很沒出息。

“可以,”他扣上腕表,笑意溫和:“歡迎他來做客。”

“……”

我覺得,不太對勁。

但耿一直周六還是按期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我。

耿一直拎著幾包零食禮包,這份上門禮多年未曾變過。他低頭鉆進門的時候,還在念叨:“你中彩票了?怎麽換到這兒住了,這地段這房型一個月租金你……”他擡起頭看我,頓時卡殼了:“你,你,你……”

還是得感謝房東裴先生。

他連著兩個晚上發瘋,我身上青紫斑駁,指痕和細細的抽打傷根本遮不住。像被人糟蹋了——也確實是被人糟蹋了。

“換鞋。”我面無表情提醒。

耿一直愣著神換上拖鞋,剛重拾起說話的功能,結果一歪頭又看到系著圍裙的裴雁來。裴雁來沖他笑著打招呼,他當即又張著嘴僵立原地,離低智就差一串口水。

“耿副總,”我又叫了一聲,“洗手吃飯。”

裴雁來親手下廚做了一桌陵市料理,如果不是懷疑他在裏面下了毒,我想我會吃醋吃到耿一直頭上。

直到動筷,耿一直還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你倆……合租?”他頓了頓,又問:“還是班長你扶貧啊。”

很保守的試探。裴雁來但笑不語,在等我回應。

我哪兒能不清楚他的意思,於是提前倒了杯白酒給耿副總壓壓驚。

“都不是。”我答:“是同居。”

“……”一兩五十八度的老燒瞬間下肚,耿一直酒量不算好,登時臉憋得通紅,眼神都直了。

半晌,他才結結巴巴道:“同居,同居好啊,同居,同居不寂寞,是吧。我們九零後,就,就是害怕寂寞,寂寞是穿腸的毒藥,是那什麽,那什麽沙洲冷。”

“……”我納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耿一直像上了發條的機器,僵硬地又倒了一杯酒,回過神似的,問:“……你們這個同居,是處對象的那種同居?”

裴雁來不置可否,我也沒說話。但耿一直盯著我花裏胡哨的脖子看了看,似乎就不需要什麽答案了。

“挺好,挺好。”他愣了一會兒,把這杯也幹了,半天才眨眨眼說:“……我就知道。”

知道什麽?我想問,但是裴雁來笑了聲,先開口:“知道什麽。”

“我就知道,”耿一直吸吸鼻子,紅著臉,突然熱淚盈眶:“禿禿最好的兄弟一定還是我!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這麽喜新厭舊的人。”

他突然撲過來抱住我,白酒後勁大,容易上頭,此刻他體溫明顯升高,如無意外應該是已經醉了。

“……”謬贊了。

事已至此,我算看出來了。這祖宗不是來暖房賀喬遷的,是來送我入阿鼻的。

我想推,但沒推開。

耿一直幾番掙紮,脖子也紅了。他抓著我的手,在我緊張得心跳一百八後,又“啪”的把我的手疊到裴雁來手上。

“不過班長你放心,小山最愛的一定是你!我今天!就把他正式交給你了!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恩愛兩不疑!早生貴女,早生貴子!”

“……”喝大了。

裴雁來眉目溫和,給他又倒了一杯:“謝謝,會的。”

我手一抖。會的,會什麽?我不會生。

一頓飯,裴雁來和我心思各異,只有耿一直抱著酒杯,沒心沒肺的嗚嗚痛哭。

結束後,耿一直雖然還能站起來,但已經醉得不能直立行走。我扛著人送上代駕的車時,他還在嘀嘀咕咕。

我湊近了聽,才聽清他是在祝我幸福。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同時我也覺得好笑,問:“你沒別的要問?”

比如發小為什麽突然變成了男同,對象還是昔日高中同桌今朝冷淡上司。

耿一直突然睜大眼睛,盯著我。他似乎清醒了,但似乎又沒有:“禿哥,問你啊。你是不是……從很早之前……就,就那什麽了。”